温特公爵问。
法尔亲王回:“温特。达斯特。”
温特公爵从鼻子里哼一声,在座位上调换了个姿势。
他今天白天刚从西北回到自己的老宅子,到现在都没机会见一眼自己这个小孙子。
想到这里,温特公爵那苍老而冷漠的双眼中,极为难得地,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房门被打开,达斯特耷拉着脑袋走进来。
来到圆桌边,他将对面的审判团成员扫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靠右侧的温特公爵脸上。
达斯特双眼中闪烁光芒,不自觉抬脚想要朝温特公爵靠近过去,嘴里喊道:
“爷爷!”
啪!
达斯特刚迈出一小步,温特公爵直接依靠精神力,抄起手边的军帽,朝着达斯特脸上用力扇了一巴掌。
“不争气的东西!成天就知道给老子惹事!”
达斯特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傻愣愣站在原地不动弹了。
法尔亲王见状,眼角抽动,“好了,这里是审判庭,请审判员注意素质,不要对被审讯的涉案虫动手!”
温特公爵是在座唯一和法尔亲王同辈的,他是不惧怕法尔亲王的权威的,所以闻言,他直白地顶撞道:
“爷爷打孙子,天经地义!”
“布鲁特!”法尔亲王高声直呼温特公爵的名字,“这里是皇家审判庭,你非要把这里搅得乌烟瘴气,弄得像什么低层市民家里开家庭会议似的,可笑又不成体统吗?”
温特这时冷哼一声。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还真就觉得今晚这场审讯,就像家庭会议。
审判团和被审讯的虫,满是裙带关系,根本纠缠不清,分明各自都提前有自己的立场,何必要装得客观公正呢?
早在赶来审判庭的路上,他就料定,这几只涉案的贵族小虫,根本不会在这次审讯中被轻易定罪。
“等着瞧吧。”
温特公爵想不管不顾地甩出这么一句话,可到底还是顾及到法尔亲王的地位,把这话咽回肚子里去。
法尔亲王这时指了指面前的座位,“达斯特,坐下吧。”
达斯特道声谢,弓着背坐到椅子上,眼睛不断向审判席上瞟过去,嘴巴张了几下,想问什么,最终恐惧战胜了好奇心,又将嘴巴闭上了。
温特公爵将达斯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面色变得越发漆黑。
他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恨不能再抄起军帽朝自己孙子脸上甩过去,让他坐直了,不要跟个耗子似的缩成一团。
温特公爵没明白,他堂堂西北军统帅的孙子,怎么就长成这么个玩意儿了?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畏畏缩缩,贼眉鼠眼的。
这还没开始正式审讯呢,一个字没讲,这小雄子脸上,已经写满了“心虚”跟“恐惧”。
坐在这样的审判庭上,真是半点贵族的尊严都没有,更不要提领导者的风范了。
联想到刚才岚望舒那小雄子端正地坐在审讯椅上,不动如钟,泰然自若地应对审判团的样子,温特公爵简直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怎么他自己的孙子,就连那小雄子的万分之一也比不上呢?
温特公爵心中的困惑和愤怒,在针对达斯特的审讯结束之后,达到了顶峰。
在法尔亲王依照惯例问出“是否还有其他问题的时候”,温特公爵直接再次将军帽扇向了达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