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再一次谈判,贾赦低调的站在正使后面,端茶倒水,当小厮。
忍者审美的差异,贾赦殷勤靠近了些正滔滔不绝说话的公爵,给人倒茶。眼眸扫过人的一双手,贾赦瞳孔微微一缩。那双手哪怕是军人的手,也太粗糙了些,满手老茧的,一点都没贵气,而且爪子皮肤也黑兮兮的。哪怕带了翡翠戒指,可……
贾赦不动声色扫了眼紧紧扣着肉的戒指,弯腰给使臣一行一一道过去。
“你们这是想惹怒我国吗?”公爵开口,操着别扭的强调,“那我一船的枪、药将对准贵国!”
说完,原本护卫公爵的侍卫们训练有素的举起了枪,对准张大人等人。
张大人一行齐齐面色一僵。
张大人见状,眼眸飞快划过一抹寒意。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讨论过最坏的结局—对方不仁,那就别怪海浪滔天。
那遂、火手、枪,神机营已经能够仿照出来了。至于其他的弹药,他们也提前从海盗手里买到货了,只要一年时间,就足够研究。
现如今,哪怕谈崩了,对方一来一回,也来不及发兵。
所以,不怕!
示意副使去安抚同僚,张大人轻轻嗓子,不卑不亢着,用雅言道:“既然公爵大人懂东桑语,那本官便用东桑语与你再强调一遍。”
换了东桑语,张大人字正腔圆,朝东抱拳,郑重道:“我朝太、祖有令,本朝国土寸土不割,寸土不弃。和宁帝有令,外邦居住必须尊从我朝律法,当今更金口瑜言……”
张大人话还没说完,就见砰得一声枪响,当即话语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被拥簇的公爵拿着枪竟然敢对准他们一个侍卫射了过去。那侍卫当即双手一捂胸膛,跌坐在地。
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侍卫,张大人怒不可遏:“竖子岂敢!”
说完,又忙不迭让人去请大夫。
“你们……”
“艹你、麻、痹!”贾赦冲在张大人跟前,一脚踩在谈判桌上,一副凶神恶煞的瞪着公爵,骂道。他在军营待了将近两年了,其他没学会,骂人专业姿势,词汇量妥妥的。
“fuck!”贾蓉倒数大拇指,怒喝:“八嘎呀路!”
“你们恼羞成怒又如何?终究畏惧我的武器!”公爵看了眼东桑使臣,不急不缓开口,依旧操着别扭的雅言,“看看,你们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啧啧。为了你们,我特意学了这两句话。”
“那你们觉得自己出得了这门不成?”贾赦磨牙,“敢杀我朝子民,你们也得偿命!”
“这话可不一定,没准贵国会另外派一批使臣过来呢。”东桑使臣笑笑,一口流利的雅言说道:“也许见过棺材后,也就会懂生命的可贵了。”
“几位大人是要死,还是要按着我们的盟书来,这考虑……”东桑使臣正说着,忽然感觉自己似乎太过兴奋,有些喘不上气来。
紧接着,他感觉自己又感到了一股熟系的危险气息,让他脑海冷不丁的回想起自己前年在鸿胪寺遇到的一幕—那恶魔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
相比较东桑使臣的发颤,其他人,尤其是大周使臣团一行,看着门口出现的贾珍,都微微露出了一丝微笑。
贾蓉喊得格外骄傲自豪,“爹!”
贾珍点点头,视线一扫被众人簇拥的使臣,眉头一挑,“他们是西弗朗斯牙国人?”
谈判风云中
介于贾珍的语调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惊诧,张大人解释得很认真:“贾大人,有问题吗?这国书勘验过,根据调查,是西弗朗斯牙国的印鉴。而且……”
视线扫过了公爵等人手中的武器,张大人面色带着恼怒,却又不得不承认。相比较而言,的的确确,对方武器更优良些。
也是因为这些武器,他们才会前来。
声音压低了一分,张大人怕贾珍不知情,用京城方言给贾珍解释了一下最根本的缘由—一船的武器!
总督还有南安郡王验证过,直接在海面上炮轰,而且他们使臣团也去港口验过货了!也让其他懂行的友商通过合适的方法勘验过。的确是海面上最新的武器炮火。其他舶来品朝贡品不说,这武器就是铁证!
贾珍抱拳感谢过后,叹口气,眉头簇成个疙瘩:“也许是我之前先入为主。”他自打听到雅片,又听闻这国要什么居住权,他就不受控制联想到了鸦片战争,还有葡萄牙侵、占澳门之事。
而且……
贾珍视线扫了眼所为的西弗朗斯牙国人,面色黑了一分。虽然这个世界架空,自我补全,是会跟他所学的历史不一样。但是东桑人,爱穿木屐,□□,相比他们矮了些,很容易就带入那小鬼子。
所以,对面那群长得像英国的是西弗朗斯牙国人?
这个红楼海洋世界,已经过了葡萄牙称霸航海的时代,也不是西班牙无敌舰队时期,而是到了英国制霸期?!
这样子雅片之事就更显得恐怖了。
知晓不先入为主,不代入,但都控制不住。
贾珍掩藏在袖子的里手紧紧捏成拳头。他就是在收到听风来报—已查证,南安郡王于四年前,便额外购买百斤雅片放入军中库房作为药品,且近一年,南安郡王自己每月吸食,军中大半小将上行下效的消息,才会先斩后奏,昼夜不停赶了过来。
“不是啊!”贾赦看见贾珍面色沉沉,恍若野兽捕抓美食一般死死盯着公爵一行,当下只觉英雄所见略同,就把自己的困惑说了,也学着张大人说方言,“这公爵我觉得是假的。他手太残了,一点都不养尊处优,脸也跟老帮菜一样。而且就算他身先士卒,同甘共苦,那戒指明显不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