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惊艳才绝的无双公子?”朱文说道此话,眉头皱了皱:“小小年纪,太过狂傲了一些。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又没个家族庇佑,哎……你若是觉得可交,便提醒人一二。”
“嗯,伯父。”路平郑重的点点头。
“好了。”朱文眼尖的看见自家下属在门口挥手,于是将茶盏放下,道:“好戏要开场了。你们这些小年轻,有空便观摩学习一二!这也算难得的三司会审。”
“是,多谢伯父提点。”路平起身弯腰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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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三司升堂,所有听闻消息的京城百姓全部都涌到了衙门口,看个热闹。
王子腾不放心,带兵借口维持秩序,对三司道一句替贾家观摩一二,倒是无人起疑。毕竟,王家与贾家的确亲厚,这王子腾还在贾代善手下当过几年兵,还叫过人师父。
王子腾坐在了案首之下,看着难得露出一丝惶恐的五公主,心理不由得意了一二:恐怕五公主到死也不会想到会是他在背后算计人这性子。
“罪妇若是再敢咆哮公堂,当以大刑伺候!”作在主审之位上的大理寺寺卿李慕斯面无表情的一拍惊堂木:“如实供出罪行。”
听着啪得响彻整个公堂的声响,五公主,确切的说是前五公主,如今被除掉皇室宗籍的庶民,单名为静的罪妇,一脸不可置信的喃喃着:“本宫是公主,本宫没有罪,你们叫我父皇来!”
“大胆攀附皇亲!”李慕斯神色冷冷,将手中签筹扔下:“重打十大板。”
分列左右的刑部和督察院长官们互相对视一眼,皆无奈耸耸肩。也活该这前任公主倒霉,偏偏今日猜拳,老李输了,做主审。
老李可是铁面无私,号称阎罗王。
他连自家儿子都能下得了狠手打!
众人皆心有戚戚然的看着罪妇静刑罚。
“痛,我好痛……啊……”如今的罪妇静被押在板凳上,被一板子一板子打在臀上,倒是彻底惶恐起来,忍不住大哭大喊起来:“痛,父皇,我错了,我错了!”
“你会疼,难道受害人贾琏与贾赦不会?”面对哭得声声悲切的罪妇静,李慕斯丝毫不为之所动,“来人,有请军医黄白,华宇,陈诉受害人病情。”
黄白,华宇齐齐颔首之后,开口,声音还带着丝沙哑,却力求字正腔圆,让来围观的百姓能够听到。
“看见老夫眼上这两黑圈了没有,自昨日傍晚时分赶到医寮,到今日凌晨鸡鸣,整整七个时辰,我与华大夫一起,才将贾琏的断臂接上。这断臂接刃之痛,不亚于昔年关公刮骨疗伤,这是断臂过程流的血……”
边说军医命人将沾血的纱布作为曾堂罪供抬上前。
一见那纱布,再一听两军医语言简单易懂,详细介绍了一番断臂过程中所受的疼痛,围观的百姓隐隐减少了一分对罪妇静的怜香惜玉,只觉人分外罪有应得。
“这砍的居然还是右手。别说秀才公的手了,便是我们普通人家也得靠这手吃饭干活啊!”
“没听见吗,就算好了,也提不起重物来了!”
“你没听说吗?原来这秀才公还是文武双全的,想着光宗耀祖,还要继承祖业,当个儒将呢!”
“唉哟,想当年小贾将军也是一代名将,这子孙好不容易有个成器的,居然横遭此祸!”
“真是造孽哦!”
“幸亏没把这扫把星娶进家门,否则还不一定要闹出什么祸害来!”
“…………”
侧耳听闻着老百姓的议论,黄白,华宇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按住心中的一丝惊骇。
因为这举证之物,还有这话,基本都是由贾琏传授指点的,甚至贾琏还安排了他的心腹小厮装扮成老百姓,混入听审的人群之中,适当的引到一二言论。
有贾琏这番算计,外加上皇的支持,恐怕这五公主此后真是永无翻身之地。
别说是日后永无翻身之地,便是如今,罪妇静挨了三板之后便疼昏了过去。不过饶是其昏迷了,但是这审判却是继续的。
问了主犯,自然要问一杆从犯。
作为从犯里犯是最为严重的王志远一脸颓然的跪倒在地上,上面问什么便答什么,认错态度良好,说起来便是“奉命行事”、“职责所在”,让所有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见王志远被人拉下去,再换另外一个侍卫上场,在一旁静默旁观的王子腾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体会这齿间留香的快感。
这种案件自然不会当庭宣判,一日便审完。这日三司开庭会审,不过是先给青北书院一个交代,另外一个也是熄上皇这莫名其妙的邪火。
而真正的最重要的内容将会内审,到时候没准还会用刑。可那又如何,到时候王志远就会死了,咬舌自尽,给自己留个忠仆之名。
呵呵。
王子腾自诩自己稳操胜券,坐看鹬蚌相争,却不知事情从来不会按着所预料好的轨迹发展。
别说刘家会因此努力甩锅,将罪责往伺候的仆从身上甩,好减轻自己的罪责,便是贾琏,便早早就盯上了这个“奉命”砍断他一臂的侍卫。而忠义亲王难得听贾琏有如此“要解气”的孩子气要求,自然是要办到的。
话说,原本忠义亲王让司徒乐附耳过来便是办这件事,岂料自己倒杯茶的功夫,竟然被两个小子联手摆了一道。
而且睡了一觉,醒来后还被告知自己“旧疾复发”,只剩下半年的“阳寿。”
忠义亲王幽幽一醒来,一听自家宝贝女儿搀扶着他起来喝水,开口两句不离旧疾,便心中有数,颤颤巍巍的想要抬手,但却是无力一般,举了好几次,才堪堪拍到司徒乐的肩膀,虚弱无比道:“幺,幺……幺,求求……求求你皇……皇爷爷,放……放你一条生路,让……让你做温幺幺,从此……从此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