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唐瑞,在唐家中排行第三和第四,家里有嫡长孙顶门立户的,还有次兄为辅。兄长们配合无比默契,哪里需要他们这两小弟上台?对他们要求无非是有一项安生立命的的才能便可。
这……这可是他活了十八年,头一回经历这骇人听闻的事……
唐玥一见温大夫前来,感觉跟看到主心骨一般,当即带着抹欣喜:“温大夫,快,救人!我……我怕乱动琏兄失血更多,现在要怎么办……”
“我……我娘手里有千年的人参!”正要离开的唐瑞一见温大夫,忙道:“成形的,跟娃娃一样,要不要?还有什么雪莲的,我……我去拿来。你要什么尽管先跟我拿。我……我能拿到的。”
怕人不信,唐瑞带着哭腔道:“这是我娘的嫁妆,她都归我的。”
“好孩子,没事没事。”司徒乐一把拉过唐瑞,示意其不要开口说话,扰乱他爹神智。
他爹现在这状态,他都感觉到危险气息。
忠义亲王看着昏迷在唐玥怀里,一脸灰白的贾琏,在看看此刻还滴答滴答不断流血的臂膀,听着唐玥的诉说贾琏昏前的话,全身的阴鸷渐渐消退而去,恍若看死人一般,冷扫眼被众学子围着不让离去的五公主一行,弯腰用银针止住穴位后,道:“幺幺,抱着贾琏,立马飞回医寮。还有把你三十六叔叔招来。”
“是!”司徒乐当即应了一声,面容带着肃穆。
三十六骑,据闻是昔年女中豪杰,巾帼英雄马姑姑看在赦叔,还有温叔叔的面上,为他爹,被废的太子秘密培养出来的。
毕竟,太子接触不到军权,而自辞太子后,多年不孕的忠义王妃却怀孕了,此后便暗杀无数。
目送司徒乐抱着人离开,忠义亲王目光紧紧的死锁着落在泥泞土地上的手臂,狠狠擅了自己一巴掌。
一步退,步步退!
他司徒宸的孩子,本该堂堂的皇长孙,竟被他这个懦弱的父王默许着偷龙转凤流落在外,还竟落得个被人随意打杀的局面!
“咳咳……”
忠义亲王擦了擦嘴角的血水,发觉自己此刻那颗不能情绪激动的心格外的平静。
郑重无比的捡起断开的手臂,忠义亲王自己搀扶着因见血头疼欲裂不知何时昏过去的贾赦,离开。
唐玥见状,忙拉住不知所措的弟弟一起跟上搀扶着贾赦。他们都帮忙了,那就帮到底。这“温大夫”平时看着和和气气的,还因为赦叔的关系,待他们也恍若子侄。唐瑞还毫不客气的从他手里要了“新款书包”样式,回家做着给外甥们玩。
可现在……现在看起来却是格外的让人心中发颤,害怕,甚至有一丝的恐惧。
在场围观的学子都木楞的目送温大夫带人离开。而一旁对着学子们嚣张逞威风的五公主,丝毫没觉自己大祸临头,反而看着“温大夫”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搁在别人,甚至其他公主身上也许认不出这“温大夫”是谁?可是谁叫她得父皇的宠爱,也跟着在大明宫赴过家宴,倒是见过这位温大夫,忠义亲王,废太子!
她可知晓自家父皇在忧愁什么!
如今这废太子敢以大夫之身出现在天下闻名的书院之中,恐怕也是在收揽人才,没准还是要借机毁掉今科的科举。
她得回去赶快把这消息告诉父皇!
五公主愈发不顾众人的阻拦,直接一路闯出了书院,径直回了宫。当今听闻后,喘着气:“你让人砍贾琏的手臂?还自己动手伤了贾赦?”
“父皇,又没刺中。儿臣也只不过是出口恶气罢了。”五公主眼眸里蒙着一层泪,委屈着:“这嗣竟敢拒婚!那贾赦更是出言不逊,辱皇室威严。”
“好一口恶气!好一口恶气!”当今气笑了。
他现在恨不得把这女儿拉出去斩了!贾家父子能换来父皇的好言谈心,换来坦诚以及兵符——失落的西南虎符!
原来贾代善昔年平定叛乱班师回朝之际,便已经上交归帝。现在这块虎符是“贾琏拒婚”的补偿,已经在他手里!
有了虎符,能光明正大安插自己的人手把控军队。手握了军权,他才是实至名归的帝王!
况且,现在还要养着贾赦,免得秦王哪一天想起来,还打算用贾赦换另外一块虎符!
贾家父子养着,能给他带来实质的利益,而一个公主用来联姻和亲,还能干什么?
当今再一想起书院中的所谓温大夫,当即浑身紧绷,愈发心中一寒,朝外而去。
五公主不明所以,忙不迭随着帝王仪仗。
待到大明宫,看着匾额上那笔走龙蛇的三个字,倏忽间当今一咬牙,心一狠,屈膝跪在宫门前,请罪:“还请父皇责罚,儿子教女不善。”为防着忠义一派借此闹大,还有御史上奏,他必须得先将自己摘出去,然后再行图谋。
此话一出,跟随的宫侍皆是惊了。五公主更是不可置信,不过是个破落户贾家的子弟罢了,就算前阵子莫名其妙贾赦得了个侯爵,这哪需要如此放下颜面的地步。
身在大明宫的上皇听到宫外皇帝下跪的消息,再看看宫外大儿子刚送上来还带着尘土沾着血的应对之策-以宫女狐假虎威结案,顿时气得自己用脑袋锤柱子。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禅位,宁死也要死在皇帝位置上,省得看败家子出尽昏招。
“戴权,去外边,就说朕出宫了。”上皇揉额头:“然后跟老六说,先找军医。”
“军医?”戴权饶是历经了大风大浪,也有所不理解,“皇上,这连郑老御医都被安乐郡主请过去,他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