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花公公手指指先前扶着贾珠等人进去的方向,意味深长说道:“这荣国府好歹也是敕造的,基本布局咱家心理还是有数的。”
“果然这小胖子不是吃素的。”贾琏在心理暗道了一声,转身无奈的叹口气:“回花公公,我们父子两一直住旁边的别院里,这里的环境对父亲来说有些陌生,他……他若是不看着自己的宝贝扇子吃着桂花糕,恐怕情绪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这样?”花公公倏忽间神色出神了一下,而后放下茶盏,起身,笑着道:“那咱家便一同前往吧,毕竟咱家是给您二位来宣旨的,看来真是花公公我老了,敕造修建规矩忘了一干二净,倒是走错门了。”
好不容易训诫了王夫人几句,又急匆匆而来的贾母听到这话,面色灰白一片,扭曲的瞪着贾琏!
这个黑心肝的到底跟老阉奴说了什么?
一口一个敕造,一口一个规矩,这……真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被瞪着的贾琏哪管得了贾母的仇恨,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贾家跟皇帝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带着花公公一行人回了惊涛居,隔着一扇屏风,贾琏柔声给受惊吓的贾赦做思想工作,眼角余光却是傻楞的看着小厮装扮面色黝黑的司徒乐,很想提醒,跟人说一句:“姑娘,露馅了,脖子没抹到。”
当然,介于现在两眼一抹黑的处境,贾琏无奈叹口气,他选择亲近忠义亲王一派。
因为缘由只有一个——他爹傻了,他爹信忠义亲王。
“琏二爷,让我……咳咳咳……”话语戛然而止,司徒乐话看着往他嘴里塞桂花糕的贾赦,都惊呆了。
贾赦一脚踩着凳子,怒着拍拍案:“二狗子你要罚的,要叫秀才公!”他的宸哥哥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孩子啊!果然老话说得没错,女孩子随娘!先前琏儿和宸哥哥还商议了许久,两个自诩聪明人,说了无数他听不懂的话,可结果呢?圣旨还是赏他的!现在,还要他来提醒这个小孩子别露馅!
真是……大赦赦今天简直聪明绝顶了!
必须二十岁了!
不用确诊!
司徒·二狗子·乐:“………………”
贾琏一见贾赦生龙活虎归过神来,送了口气,转眸看看茫然不知所以然,呆呆吞咽糕点的郡主,展颜笑了笑。这傻郡主连他三岁爹都不如,这自称上又露馅了一次。
忠义亲王到底哪来的信心让自家宝贝女儿来传递消息的?传递消息就算了,充作小厮干什么?
被人腹诽的司徒傻郡主看着贾琏失笑的模样,心头猛地一跳,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他幸亏是噎着了导致心跳急促了几分,否则光凭贾琏这一笑,让他把自家风烛残年的老爹底细卖了都愿意!
刚替自家爱徒奔波,难得入宫的忠义亲王忍不住鼻子抽了抽,含笑的看着老态龙钟的自家爹,道:“我给您尽孝还要挑日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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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琏秀才公。”司徒乐咽下糕点后,扫眼屏风外边时不时扫过一眼的天使们,靠近贾琏一步,飞快将纸交道贾琏手中,压低了声音,“自己看。”
贾琏刚接过信笺,便猛地后背一重,扭头看眼整个人都挂他身上的爹,像是万分的无奈,开口:“爹,乖乖的,桂花糕等你回来再多吃一盘,好不好?”
“不好,不好!”
透着屏风影影绰绰的看着贾赦玩着“泰山压顶”,前来宣旨的一行人都唏嘘叹了口气,贾琏也真不容易。
不容易的贾琏一目十行的扫过信笺上言简意赅的三句话,再一次扭头看看贾赦,感觉自己实在非常不容易,认个爹简直是给自己找事。
信笺上说:拒婚慎重;当今赐婚赐爵恐因秦王之功;秦王与贾赦过去乃真爱,双双服用秘药,业已相忘。
贾琏:“…………”
贾琏含笑对司徒乐点点头后,便拖着传说中秦王真爱的爹入宫叩谢圣恩,然后拒绝当今乱点鸳鸯谱。
不管贾赦过去如何,如今只是他一手养大的爹。
他九千岁,没别的目标,这辈子图谋大业,也只是想让子孙富贵无忧。
作为他第一个“儿子”贾赦,他决不许有人利用他。
贾琏再一次叩首,道:“学生外惭清议,内疚神明,还请皇上恕罪,收回成命!”
偌大的乾清宫,徒留了贾琏最后一词的回音。待回音消退,便是久久的静默。
跟着下跪的贾赦久等不见上首回话,悄悄的捏拳捶捶自己有些跪麻的腿。又过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贾赦忍不住了,开口重负了一遍:“请皇上收回成命!”
听到这话,当今终于搁笔,抬眸扫了跪地的父子两,脸上漆黑一片,似笑非笑:“包括朕赐你的恩侯爵?”
贾赦闻言,膝盖一软,“什么?这明明说好了的,恩侯,我七岁还是几岁就定了表字的!”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当今冷哼一声:“朕乃帝王,一言九鼎。”
“反正都是鼎,你换个鼎不就好了?”贾赦嘴巴快得让贾琏捂都捂不住:“你一天到晚说那么多话,换个头马又不是难事!没有马,驴也一样能骑啊!反正你一天三顿饭,能说夜宵不是饭吗?你堂堂皇帝,还怕给自己女儿找不到合适的粗且长啊!”
霎时间,大殿一片死寂。
贾琏惊愕的看贾赦,他……他爹小小年纪这流氓跟谁学的?
“贾恩侯。”当今语调变得冰冷无比,“朕不耐与尔等废话,要么两封一起接,要么什么都没有,被贬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