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还是不是?”司徒锦语调愈发冰冷。
“我……我不知道。”贾珍挠挠头,“父亲相看过来,说是那秦邦业曾与他有恩,虽然有点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就当娶个“童养媳”早早养在庄子里请教养嬷嬷教些身为宗妇,当家主母该学的东西便可了。”
“贾……”司徒锦刚想命人去找贾敬问个一清二楚,但是话一开口,却发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没什么好的,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人死道消。
跟区区一个小女孩计较,他堂堂皇帝还没这个空。
但是,这件事这个时间点被人拎出来说,就有些显得刻意了。
“你告诉蓉儿,让他好好的看着自己媳妇,不要出差错!”司徒锦沉声道,“其余的事情等我揪出背后的主使,我们在慢慢的细谈。”
“好,赦叔。”
“对了,金陵这一闹,贾王两家已经交恶。”司徒锦喝口茶润润嗓子,“你日后行事需得小心一些,王子腾不管怎么样踩着军功一步步升上来,手里总有几个人。”
“这个……”贾珍一搓手,面色沉重的问道:“赦叔,您老人家到底想要干啥呢,不是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是你大行反道,一路沸沸扬扬的几乎嚷的全天下都知道了?”
“知道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贾家从根子里就已经开始烂了,子孙代代不成器,就算有再多的人有什么用?!不如断臂求生。而且,世人总会宽容浪子回头金不换。”司徒锦瞥了一眼贾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道:“我记得宁府里当年伯父在东北还有些人脉,你不妨去锻炼锻炼。”
“什么?”贾珍陡然拔高一个音调。
“人到中年知耻奋进,还能洗白些名声。”司徒锦抿口茶,“若没有其他事情,你不妨跟着我去见见王子腾,与其等着他算计,不如就趁此把他打入谷底。”
“赦叔……赦叔,您……”贾珍发颤,“他好歹也是二品权臣,您这话……怎么说的就跟带着侄子出去嫖1娼一般简单!难不成……”真的无风不起浪?有那啥桃子故事?
司徒锦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珍,“嫖1娼?简单?”
贾珍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等你日后,就懂了,设计坑一个人比嫖1娼更加简单,只要你有足够的实力!”司徒锦笑笑,默默补充道,与黑!幕。
当皇帝看一个人不爽的时候,那个人消失是不需要理由的。
尤其是妹子如此,让他十分担心王子腾的家教又会如何的好。
王家
王子腾是个有能耐的,司徒锦也不否认,否则不会让他手握京城兵马,成为节度使。但是,当他是非不分的护短超过了他的才干,司徒锦便厌弃了王子腾。
普天之下,有能的官员多了去了,少一个也不少。
而且,人心都是偏的。他有大半辈子贾赦可怜兮兮抱着牌位躲被窝里哭的记忆,在看看府中仗着王子腾权势耀武扬威的王夫人,那啥有点偏袒,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他顶着贾赦的壳子。
这般心里一番安慰自己,司徒锦看着收到消息忙不迭说是来请安的贾赦,嘴角的笑容就不自禁的上翘了那么一点点。
“皇上,您最近多劳累,辛苦了。”贾赦给人捏肩捶背,更是示意戴权把他所做的功课拿过来,自己请安折子还有鸡毛蒜皮小事的都批好了,大胖孙子们的功课也是顶呱呱的他绝对没有插手,皇子们依旧还在种田中,十分的乖巧。
看着就差摇摆条尾巴邀功状的贾赦,司徒锦黑漆漆的眸子扫了贾赦一眼,翻翻戴权递过来的《贾皇帝起居注》,忽地目光停留一行小字上,眉间一皱,许久方才淡淡道:“赦大老爷想要男人四十一枝花?”
听着皇帝不阴不阳阴恻恻的语气,贾赦瞪大眼睛,急申辩道:“我可没动过任何人!!但是……皇上,真憋久了,对身子不好,真的。”他就算找死也不会胆子大到给皇帝戴绿帽子啊。
因先前贾赦便凑在跟前敲背,如今一时情急愈发靠近,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司徒锦心一动,头微转,而后旋即黑脸。
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这幅蠢模样!
扇子唰的一下展开,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司徒锦深呼吸一口气,他最近被儿子臣子给气狠了,才会有不着调的念头。
平复一下呼吸,贾珍提溜着贾政一家进来了。
“你我尚未分家,我是一家之主。”司徒锦平平淡淡的说道,手合起扇子敲了一下想抬头看热闹的贾赦,“但是贾王氏乃毒妇之心竟卖祭田,此事就算王氏为你,为贾家延续血脉,守孝三年也抹不开污点!我身为家主,对外已经处理此事,对内,爷给你个脸面,说说,该怎么办?!”
贾赦捂着头,心痛万分的耷拉下脑袋。他为出门瞅老二的热闹,容易吗?为什么大侄子他要上朝知道皇帝龙颜呢?
被念叨的大侄子如今也很诧异。难怪他家赦叔不爱约他一块儿浪了,原来真是换口味了。但是瞧着跟这仆从的亲昵劲,皇家那隐隐绰绰的暧昧话怎么流传出来的?
这边费劲思索着,贾珍听到飘来一句祭田,尤氏才猛然回过神来,偷偷瞄一眼闭目养神的“贾赦”,思忖了一番话语,贾珍朝贾政道:“政叔,虽然侄子低你一辈,有些话不好直说,但是小侄先前也是一族之长,有些话不得不说!自从蓉儿从金陵中查到证据后,我也逼问过尤氏,她一五一十的承认了,也自请下堂,说是愧对贾家列祖列宗,愧为贾家妇。我们荣宁两府因祭田一事自己自我除宗族以禁效尤,但对于罪魁祸首,爷需要一个合乎心意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