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儒被气个倒昂,“珍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身为族长……”
“我只是代理的!”贾珍砸完之后,看怒气冲他而来的贾代儒,一想到小时候被人拿着贾政来做榜样耳提面命,顿时露出一丝不喜的神色,怒道:“你们在这吵闹有什么用,不是说爷偏帮赦叔父吗?爷就帮了,怎么招了?!!有本事,你们去把我父亲哭回来,请回来。没点能耐,就不要怪爷好吗?我又不是软柿子。荣……一等神威将军府,贾家旁支,贾赦一家,自己身为当家之主,能理得清家务事,我们这些族人,又何必横加干涉?而且,就算要干涉,也请论者亲疏远近来。爷乃是贾氏代理族长,与其还未出三服,我都没说,你们都出五服了,唧唧歪歪个毛?”
不说还好,一说,立马就两三个白发老者躺地,另无数声诸如,“太爷啊,你怎么走的那么早,睁开眼,看看你的子孙啊,如今不孝不立,还不许我们当长辈的教几句啊~~~”
司徒锦捏杯,面无表情,沉声道:“我们子孙不孝,诸位难道能拍胸脯保障自己是清清白白,小葱瓣豆腐?!需要我说吗?贾代儒,你身为家学先生,知道如今家学风气如何吗?知道你的孙子干的好事吗?贾代末,一个月前,你还顶着荣宁两府的招牌,强占了百亩良田,贾……你们需要我一一清算吗?别给大爷我五十步笑百步。贾家子孙,俱不成器,欺男霸女,强买强卖,仗势欺人,这证据……”司徒锦将杯子重重的搁在茶几之上,发出嗡的重响,“我这有厚厚的一叠!”
边说,司徒锦把命人收集到的证据拿出,直接一手朝人脸上狠狠的扔过去,“半个月内,该改的给我改掉,否则,别逼我动粗!”
一叠杂七杂八各类的诉状文书契约若雪花一般,飘飘扬扬的落地。
贾家族人一颤,贾珍也跟着身子一僵。他脚边不远处的那一张,就是说他爹买幼女修阴阳来追求炼丹的。至于他……默默的擦擦额头流出的冷汗,赦叔掌他的隐私不要太多。嫖个娼,赌千金,玩……脑海忽地浮现一个靓丽的身影,然后拍拍胸膛。
幸亏,他还只停留有贼心阶段,什么都没干!
他那一日正烟花巷里,一夜风流听旁人说起典故:“缎罗帐里一琵琶,我欲弹来理的差。愿借公公弹一曲,尤留风水在吾家。”
说的那个旖旎婉转。
一想起读书人嫖1娼不叫嫖,叫风流,玩扒灰还作诗成风流韵事,心里砰然一动,就想起自家娇滴滴的儿媳妇。
幸亏,幸亏。
要女人什么样的没有,还是不尝试猎奇了!否则,要是被人知晓了,跟今日一般,赤裸裸的将证据扔在地上,他也没什么脸面了。
司徒锦狐疑的看了一脸忽地面色忽白的贾珍,刚想说话,贾琏兴冲冲疾步而来,“父亲,大明宫掌权戴内相来家里宣旨了。”
“是吗?”司徒锦兴趣缺缺。
“嗯,他们还朝着贾家宗祠来了,说要先赐予先太太慈恩夫人的诰命,内相请我先通知与您。”贾琏说得几乎两眼都眯成一条缝了。想想宫里时常过来打秋风给女吏元大姐姐的夏太监,在看看老内相一点也不颐指气使,一副慈爱的模样,还处处提点他,真是大好人!
被收好人卡的戴权正一颗心放回肚腹里,暗中擦把虚汗,庆幸腹诽:贾琏虽然年轻初理事,但比贾赦靠谱多了!急赶着到贾家祠堂宣了对先夫人诰命的加封,然后又回到荣国府,展开圣旨,铿锵有力的宣读了皇帝亲笔写下的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荣国府后裔贾赦原袭爵一等神威将军,现念其忠心为国,十年如一日,隐为朕谋划,不为名利,特封荣恭候。钦此。”
……
念完诏书,所有人都惊呆了。
贾政双手捧着先前在书房之中找到尘封多年的书籍,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他之前刚找到,还未来得及捋清思绪,就听到戴内相来宣旨,据传有天大好事的消息,又道加封先夫人,眼眸瞬间闪过一道炽热。
贾赦在欺骗皇上。
这赤心阁是祖母给他的。
加官进爵该是他才对。
他就等着宣旨之后,拿着书籍信纸证明自己,但是,现在……隐谋,是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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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
那明黄的卷轴简直就像一巴掌狠狠的将他们甩了左脸肿了右脸!贾母脸上跟开染坊一般,什么表情都有,姹紫嫣红似的,好看极了。拄着龙头拐杖,贾母身子颤颤巍巍的泛着一丝的怨恨盯着“贾赦”手中的圣旨。
常言道,知之莫若父。对贾赦,这个从她肚皮里出来的大儿子,她不敢说知道一清二楚,但是十之八九的性子也摸的透,否则,当年又何来的底气让老二住在荣禧堂?
就算如今老虔婆坑了她一把,但是,她还是敢对天发誓,贾赦就是扶不起的阿斗!
肯定……贾母余光扫到贾政刚从书房里找到的书籍,眼眸闪过一丝了然之后的怨恨,还说一碗水端平?笑话!都是女人,岂不懂女人的心思?心一旦偏了,还有平衡的时候?老虔婆肯定私下里给了老大什么东西,老大拿它与皇帝做了交易!
否则……
“这不可能!”与此同时,贾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两眼充血的看着圣旨,脑海里闪过那尖细悠长,似乎现在还闪着回声的话语,惊讶的大叫起来,手里捧着书籍,不知如何是好。
“放肆,你们在质疑皇上?!”戴权一挥拂尘,冷冷的斜睨了贾母等人,哼道:“咱家宣旨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还是头一次见如此之景,让咱家开了眼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