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先生,可是戴太傅?”人群之中,忽地有人好奇问道。
“自然……”
“自然你放屁!”贾赦在护卫的帮助之下,推搡开人群,硬生生的基础一条道路,站在赤心阁大门之外,冷眸瞥了一眼当中号称赤心阁主子的家伙,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嗤笑,“吴三狗,爷给了你卖身契,连主子都认不得吗?!”
如今早已改名为吴杉的中年人错愕的看了一眼怒急冲冲而来的“贾赦”,眼眸闪过一丝的狐疑神色,面色带恼,“你是谁?疯言疯语什么?”
“吴三狗,站在赤心阁匾额之下,你不亏心吗?!”司徒锦拉住面色阴沉的贾赦,开口,一字一顿问道。如今,顶着他主子皮子的可是自己!
这吴三狗其父吴鸣乃是贾赦祖母的心腹,吴三狗自一落地便被开恩放了出去。吴鸣自从祖母走后,贾赦也给了人卖身契,让人出府颐养天年。两人踪影消失也将近二十几年,却没想到会如此戏剧化的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摇身一变,成了赤心阁的主人。
“对了,你父亲吴大管家可好?”司徒锦一想到之前隐隐约约听见的话语,脚步一顿,就是这一瞬,没看牢,让贾赦冲了上去。
把这笔败坏皇帝名声的帐给记到吴家身上,司徒锦眼眸闪过一道杀机,上前几步,朝人靠近,轻描淡写,道:“吾名贾赦!”
吴杉眼皮骤然一跳,面色一沉,看向贾赦,垂眸闪过一丝的心虚。
贾赦之名,如雷贯耳,他自然知晓,父亲心心念念的小主子,赤心阁幕后主子的孙子!但是又如何?这赤心阁挂名在他父亲的名下。
他爹那个老不死的,还有他娘,再忠心耿耿又如何?!劳心劳力几十年,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是人家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若不是因为他们,他又岂会一辈子顶着奴才之子的名号,就算如今成一方乡绅,骨子里还是透着一股自卑。
如今,他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没了累赘,成了富商豪贾,但是子孙却无法出仕为官!多么可恨,上下打点一通,让他好不容易攀附到皇子,正想以此为投名状,赢得皇子的欢心,立下从龙之功,一改门楣。
今日正按照计划行事,他出面激怒众学子,再由戴家的人买下赤心阁,以仁念感化于他,让原本狮子大开口的粗鄙商户恭恭敬敬的不费分文的把赤心阁转送与戴家,为五皇子赢得清流的美誉。
然后……
吴杉眼底露出一丝的阴鸷:然后引起皇帝猜忌,最终废掉他们一家,为主子赢得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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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尺咫,在他眼皮子底下盘算自己的心思?
哼。
司徒锦从鼻音里哼出一个音来,眼眸瞥了一眼吴杉,眼眸一闭,将先前的话语联系起来一想,心里把不成器的儿子揪着想要狠狠的揍一顿!
你爹,我还没死呢!!
与民争利,算计到这份上,城府够深的。
真是该感叹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勋贵名义上不从商,但是私下或多或少总会有私产,否则,单凭俸禄如何养活一大家子?通常家族的做法都是都将旗号挂在心腹的名下。
贾赦祖母自然没有自己出面,将赤心阁挂在了吴鸣的名下。当年其病危,贾政虽然侍疾,却未过多留守,时不时被贾母叫唤而去,因为这张地契文书就一直没有送出去。最后,就留在吴鸣手中。
造成今日之局!
被人渔翁利用。
负手而立,司徒锦眉宇紧蹙,思索该如何破局。
“什么贾赦真赦,哪里来的破落户,来人,把这几个惹事的给我乱棍打出去……”吴杉后退几句,手捂住胸口,安定住心神。里面可是白纸黑字的文书票据,任说破了天打官司到金銮殿,赢得还是他!更何况,他背后还有皇子的支撑。于是,仰着头,气势汹汹的吼道,想要借此来掩饰心中那一丝的不安心绪。
“谁敢给朕放肆!”贾赦一脚将迎上来的打手踹到一旁,冷声道:“来人,把这帮刁民给朕拿下!”
隐匿在人群之中的侍卫一拥而上。
司徒锦愕然,倒抽一口冷气,面色一黑,他……真的还没死!!
围观路人默默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恍若从天而降的皇帝,皆是不可置信的下跪,三呼万岁。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吴杉呆傻,浑身上下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赤心阁主人?哼,你也配?!”贾赦下意识的忽略掉真皇帝的瞥过来足以杀人的眼眸,决定狐假虎威欺负够人再说!
负手而立,街道之上,肃穆一片。贾赦昂首深情注视了一眼匾额,凝视了一会,才默默的转移视线,看着匍匐跪地的民众,唇角划过一抹笑容,声音温和,道:“尔等平身!朕今日微服私访,偶遇如此奴大欺主,背主之徒,实难容忍!!赤心阁立足京城之中六十年之久,所创之举皆是利民之措,其第一任创立者乃是荣国府先老太太,但老夫人仙逝之前,这赤心阁她就由其孙所交,上呈与朕!朕之恩师,太傅张老谓之心诚,故以幼女许之,并与赤心阁中所赠送张家所藏早已失传的古籍十六本!”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却无可反驳!
司徒锦深呼吸一口气,想配合贾赦接下去,却不知晓人等会万千思绪朝哪奔,只得默默的颔首,已示附和。手顺带在众人视线不察的角落,飞快的做手势,示意影卫将由来探查清楚。
贾赦余光一瞥那个很显然在怒气隐忍之中还配合他的皇帝,立马顺杆子上爬!他怒气镇定下来之后,揣摩一二,也知晓此人胆敢光明正大说其是赤心阁主人,文书先不说,背后肯定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