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口气,贾母接着厉声道:“不说前院被你弄的一团糟糕,荣国府的名声跌了多少!!就是后院,你一个大男人粗心的能管好吗?玉儿千里迢迢而来,你不管不顾的闹这一出,让她如何的猜想?日后如海如何看待我们贾家?她可是你嫡亲的外甥女啊……”
“所以?”司徒锦嘴角稍扬起,声音不急不缓,问道。贾家的这些女孩,他一个独院,配备教养嬷嬷,令女先生教导,与皇家公主几乎相差无几。当然,若是邢氏扶得起,他也不会直接拉后宫嬷嬷过来教导。
“……王氏虽然管家有所空缺,但是这些年来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总比得一个大男人瞎折腾,两眼黑要好的多。”贾母循循善劝着,边说眼睛边打量“贾赦”的神情,双手擦拭着脸颊,眼眶里带着几滴的泪珠,“她现在也知道错了,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元春好歹是我们贾家的嫡长孙女,今蒙皇上开恩,如今这般……哎,这般年纪,也该带出去相看人家了!”
越说越惆怅,贾母老泪纵横。
现在,这儿子犯撅,她只能以柔克刚,先后退一步,把贾家的管家权控制在手里。就等半月,半月之后,新年,命妇进宫,那时候……
贾母心下忽然一动,微微闭了一下眼,再睁眼的时候,眼神里已多了一丝微妙疯狂。
“不可能!”司徒锦直截了当的拒绝,一字一顿,字字透着股冷意。
顿时只觉得寒气一阵阵从脚底直贯脑心,贾母的思绪戛然刹住,瞪大眼睛,直刺“贾赦”,不由的摔茶扔盏,黑了心肝的孽子,她都退一步了,给台阶了,还不下!
司徒锦恍若未闻,脑海浮现先前的抓阄到的两字--佛堂!瞥了一眼扔得正起劲的贾母,微微侧了头,想了想,唇角笑容越发优雅,据说佛家教义之中还有一派苦行僧。
历人间百苦,忍凡世百衅。
如何光明正大的送人去佛堂,倒是很有挑战性。
毕竟,他很爱惜羽毛。
司徒锦修长白皙的指头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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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借人参养荣丸一事起个由头,收回管家权,再不济也打压打压大房的气焰,但没想到这孽子如今倒是愈发的厚颜无耻,堂而皇之的行忤逆之事。
贾母边摔边看人淡漠的神色,心倒是凉了半截,一忆及当年十月怀胎的心酸苦楚,当日临盆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危难情形,在面对对她毫无尊敬之心的儿子,愈发的心冷入骨,一时把全部的怒气朝瓷器上发泄了出来,直到身边毫无东西可砸,地面上碎瓷满地,沉声道:“老大,你今日给我说个清楚,否则,我宁舍着老脸,也要上御殿告你不孝!”
“不孝?”司徒锦一抹诧异神色一闪而过,双手放于膝盖之上,正襟危坐,看了一眼贾母,细细打量许久,沉吟道:“既然太太所愿,我也不敢拦着,现便吩咐马房给你备车?”反正你儿子金銮殿上坐着,告了也白告!
贾母被气的一起一伏颤抖着,眼眸渗着怨恨,“贾赦,你要不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有什么资格如今坐在这耀武扬威!”
“太太,您若不是没有我,当年又如何坐稳贾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呢?!”司徒锦不咸不淡,不急不缓的回道。贾代善每逢小妾怀孕不是流产就是女儿,也莫过于太巧合。而且,他就是从贾赦的记忆中也能发现隐藏与夫妻和睦下的嫌隙。
当然,贾赦那蠢比一直觉得爹好,娘也好,祖父母更是执手相伴到老的恩爱夫妻!
说完后,司徒锦并未看贾母惊愕的神色,朝屋外走去,准备进宫,好歹先跟正主说一下,他要动贾母,顺带,贾政一家子也要收拾,儿子先如今被他扔农庄里去,却回来个心野的女儿,还有那小妾女也是个不安分的。
还没踏进宫门,却接到影卫的消息,司徒锦倒抽一口冷气,带着一丝的希冀,问,“你说他带谁出去玩了?”
“皇太孙,皇长孙!”疏影作为影卫头子,司徒锦的头号心腹,做梁上“浮尘”多日,自然知晓主子身上的神奇之事,一看见司徒锦冷若冰霜的面孔,小声回禀道。心里默默的替贾皇帝留下两滴同情泪。泰宁帝最严而宠的两个孙子现在,没准,约莫,可能,也朝着红豆最好吃的道路发展了。
不过,红豆的确味道不错!
“走,去看看!”司徒锦从喉咙里憋出话来。
“是!”
疏影黑袍黑靴,立于街道之上,带着雀跃的步伐朝贾皇帝目的地--工部衙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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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说秀大孙子,必须的言行一致。
带着戴权,又左右一孙子,美其名曰:历练,就带着人光明正大的出宫了。妥妥的享受了一把皇帝任性的权利。
工部掌握全国的工程事务。在六部一向属于不上不下,油水不好不坏的部门,贾赦带人站在工部官衙前,看着两小的神色不解的模样,露出淡淡的笑容,和蔼可亲道:“祖父带你们看看工匠新设计出来的水车,农乃国之根本也。”
“是,祖父。”司徒承乾和皇长孙司徒承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恭敬的低声应是。
贾赦看人神色,不由的暗自撇撇嘴,果然越长大越不好玩,还不如小十五小十六好糊弄,两胖娃娃,他说什么都一脸崇拜的模样,简直是贴心小棉袄!哎,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受得了苦哦,可如果不塞进皇子大军,又没准让人平添猜疑,而且,小棉袄略微有些小重,他抱不动,正好乘机减减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