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逸生活,底下百姓的安逸生活,到底是这个人担起来的。
十岁,他还窝在祖母怀里,说母亲偏心老二呢;二十,他絮叨着对张氏说,母亲怎么还偏心老二;三十,抱着两人的牌位,还在嘀咕;到了四十,才断了念想!
他的一生浑浑噩噩,纸醉金迷。
而他,十岁登基,亲政为皇,御驾出征,平定内乱,休养生息,恢复生产……铁血手腕,八方朝贺,如今英雄暮年。
贾赦垂眸,捏了捏发丝,白发悄然而生,哪像他,真四十一枝花,保养的水嫩嫩!
撇撇嘴,贾赦转身打个哈切,昂首看看冉冉升空的朝阳。
英雄有英雄的活法,狗熊有狗熊的好处。
人各有命。
尊敬英雄,敬畏英雄,但不羡慕,光鲜背后总有苦楚。
还是自己潇潇洒洒为好,松松肩膀,贾赦眯眼,靠着墙边,打盹。
“你说,泰山的日出会是如此吗?”司徒锦缓缓开口,想跟人说说说,有些东西,积压心里太久太久。
但话问完久久不见回答,司徒锦上前一步,看着睡得香甜的贾赦脸色黑了一寸。能直接站着睡去的人少见,尤其是在他面前,压根为无。
死死的盯着人看了一会,司徒锦缓缓的叹的口气,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有着他的记忆,用着他的身子,跟“他”交谈,他们两人之间,没了君臣之间的拘束,这般新奇的体验,让他莫名的对“皇帝”这一职位,多了一丝的厌烦。
果然,有些东西,需要与人争夺,才会有危机感。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自由,喜怒随心了。
做皇帝久了,他怕。
怕自己被死亡。
他老了,今年四十又九,过年了就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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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无私事,一举一动都会成为风向杆。
后宫因半夜遇鬼一事,已经黑云压城,皇帝降位宠妃新宠宫女,更是若九天玄雷劈下,一时间众人心思沉沉。
贾赦陪人看完日出,之后吃完睡,睡完吃,养好身子,等活蹦乱跳了已经五天过去了。宫内外,早已好戏敲锣打鼓的开场了,具体可见足足比往常翻了三番的奏折,还有皇帝愈发铁青的脸色。
这一日,难得的晴天。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御花园里寒梅傲雪,景色宜人。贾赦命人设置了帷幕他窝在软榻之上晒太阳,顺带看看一窝已经上跳下窜的儿子,接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说了大半时辰,贾赦一一扫过各色妃子,挥手示意不知名的小妃子们各回各殿,留下生孕过的妃子,撤了帷幕,让皇子们各找各妈,坐在一起。
坐在上首,贾赦便一目了然,清晰无比。除两任皇后早殇,皇子和兄弟一处坐着,其余都有娘。但是,扫过左上首空出的位置,手指头曲起学皇帝,轻轻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前太子,现忠义,“闹鬼”风波的对针对人,司徒咏缺席家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