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要当也是您的宠臣,才不要他呢!”贾赦闻言愈发感动,一脸郑重道:“您放心,我一定会拿出政绩来的,让他们不敢说您坏话!”
“朕老眼昏花又如何?一辈子临老连个子侄都护不住?”上皇说完,看着花猫脸的贾赦,以他低视角看着眼前一大托乌黑,顿时觉得人欠打,所有的豪迈都咽了回去:“朕还真眼昏了,滚去把脸给朕洗干净了。”
“好!”
贾赦起身,眼角瞥见不知何时站在院口的当今,当即一个屁股墩,吓得瘫坐地上。
听着动静,上皇起身,看了眼不请自来的儿子,拍拍吓摊的贾赦:“去跟戴权说今日多备份饭。”
贾赦看着阴沉沉的当今,也不觉得人漂亮了,想开口说话但父子间关系……他自己也处理不好呢。而且他也挺自私的。他放弃追求虚无缥缈的母爱了,可是如父一般的叔叔却想占为己有。
就算叔叔不是皇帝,他也不怕,他有超级大的金手指,还会扮丑还会卖萌还能督促子孙读书各种让人老年过得开开心心。才不是像皇帝一样,就让老人家孤零零的居住在皇庄呢!
“说好了今日我下厨配底料,我们吃拔霞供呢!”贾赦哼哼唧唧道。
“朕还怕被毒死呢!”
“你……”
“他不吃,我们吃。”上皇踹了贾赦一脚,让人远走,没事人一般收回脚,正经道:“你堂堂皇帝跟他计较什么?”
“他在你心里算什么?”当今嗤笑一声,不想跟人论心到底怎么偏的问题,浑身透着股抑郁冷气:“反正在你眼中,皇家事无大小,都得按照条条框框行事。”
“你今日怎么……”上皇被当今的态度吓了一跳,抬眸扫了眼人,瞬间散退先前与贾赦交流时的慈爱之色,双眸恍若鹰隼定定的锁着当今略苍白几分的面庞:“怎么朝中有让你难以决断的大事发生不成?”
“没。就是某人一时兴起休个妻,扬言要冥婚,朕多看了几场口水仗罢了。”
“…………真话?老六啊,”上皇眉头一皱,倒是一反往常颇为慈和的笑笑,一针见血道:“好,我是对你们严一点,但再怎么说,不提知子莫若父吧,搁从前,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不把你们这个日益丰满的儿子们研究个透。我如今有这么悠闲?”从古至今,哪个太上皇像他这般高枕无忧,还能时不时的给老朋友不孝子谋点福利?
当今闻言,俊脸顿时扭曲,但张张口却一时间到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都快当祖父的人,还婆妈什么?有事说事,没事留下吃饭。”上皇觉得熨帖外还有点小骄傲,自家皇帝儿子有事也是来找他!看看他,才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当今扭头:“不吃。”边说飞快的敛了敛自己的外泄的表情。他今日鬼使神差的过来……
当今垂了垂眸,躲闪着不敢看上皇一眼。
因贾家案中最后他皇帝爹神来一笔,替贾代善休妻,愈发多的朝臣又开启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的论调。这一次,除朝臣外,加入的还有他的儿子们。
他一开始将尚在襁褓中的皇后长子立为太子,为的就是想避免他们这一辈夺位,最后闹得父子兄弟相残的局面。而且,他也吸取了教训,儿子四个最多,多了不好,也努力避免异母所出。膝下四位皇子皆出中宫。
可是,孩子们长大了,新一轮的腥风血雨已经依稀可见轮廓了。
他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接受不了以贾家事以他父皇作为导、火、索。
给人台阶不下,上皇自己也脾气上来,躺回软榻,眯着眼晒太阳。经过史氏一事,他也稍微回忆了一番自己的为父生涯。没觉得自己偏了谁,但也觉得父子间横着一条礼教天堑。如今明摆道出自己曾经的堤防之心,已经是大踏步的软化了。
当今见状,定定的站着,沉默了大半天,低声道:“起风了,父皇您还是入屋吧。”
“恩。”上皇睁眼看了看儿子,又看看半下午暖洋洋的太阳,起身往里走。
当今深呼吸一口气,脚步跟着往里走。
上皇听着背后响起的脚步声,原本紧皱的眉头松开,压着嘴角的上翘的弧度,自顾倒茶。
当今也自食其力倒茶,品茗。
屋内的仆从见状连声屏息退下。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不是人当背景的生活。
见人一连三杯茶过后,还不吭一句,上皇本想戏谑一句,但儿子脸皮薄,终究不是贾赦,只得命人上点心,道:“刚研制出来的新品。说是番邦的戚风蛋糕,改良过口感还行。”
当今闻言当即眉头一拧:“贾赦的?”
上皇:“你怎么就跟他较真上了呢?”
当今不语,吃蛋糕,吃完蛋糕又静默了许久,最后看看已经黯淡下来的天色,道:“天色已黑,按礼该留膳了。”
上皇:“不留!”这半下午就憋出这几句话,简直浪费时间!
当今:“…………”
上皇:“………………”
就在父子两大眼瞪小眼之际,贾赦指挥着仆从将自己精心准备的佐料以及配菜端进来,邀功着:“皇帝叔叔,快来尝尝,我厨房忙碌了一下午呢。”
上皇闻言扫过碗碟,见摆着小猫小狗形象的花生米,确定贾赦的确厨房里忙碌过。毕竟除了他,没人这么闲。
“都坐下吃吧。”上皇挥挥手,示意当今坐下,对正指挥摆放鸳鸯锅的贾赦道:“他不耐吃辣,把清淡的放那边。”
“好。叔,我跟你说,我命人找到了传说中的变态辣。等会我们唰羊肉吃!”贾赦揉揉自己下巴凸起的几个小豆粒,“吃完这顿就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