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康伸手,紧紧的拉着贾赦往里走,安抚道:“把他们气活过来,正好给你见面礼。”
贾赦:“……”
两人乔装而来,并没有带随从,更没有通知侯家的族人,因此走在依山而建的墓园中,饶是绿树成荫,也有种寒意。特别眼下是冬季,偶尔有寒鸦飞过,哇哇的叫唤一声,特别渗人。
贾赦越打量四周景致,耳边回荡着侯孝康先前一句安抚,越觉得吓人。
他可是知道这世间真有鬼神之说的。
侯孝康沉默的看着贾赦脸色跟开染坊一般,来来回回变幻,也不知道对方是如何脑洞大开,只能再一次强调自己的心意,避免对方认怂。
加快了步伐,把人带到自家父母面前,侧目看向贾赦,说:“我父母对你也是颇为喜爱的。”
贾赦一惊,望着墓碑上熟悉的墓志铭,随后点点头,有些小骄傲,“要不然怎么说是世交呢,我们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当年这碑文虽是你写的,但却是我奔走找最好的大师刻的!”
“对啊,所以你担心什么呢?当初我父亲患病,而我还在战场,你忙前忙后,尽心尽力,都快跟上我这个儿子了。”侯孝康继续宽慰,打消贾赦心中的害羞之情,拉着贾赦给两老敬酒:“父亲,母亲,这是恩侯,我的爱人,会共度一生的人。”
冷不防的被表白了,贾赦脸微微一红,忙不迭的把自己的贡品摆上桌,眼睛却滴溜溜的看着侯孝康,满满的红心在跳动。
“叔叔婶婶你们别生气,康康说话向来有些直,但是我保证不会给康康拖后腿的,真的……你们看,说起来我家事也不差,你们看着我长大,也算知根知底,咱按着世俗观念来说吧,我们也算门当户对……”贾赦缓缓列举自己的好处,“真的,也没什么区别,就是不会下蛋罢了,可是现在康康孙子也能打酱油了,你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不好?”
边说边烧冥币,贾赦示意侯孝康站远点,他要好好表现自己。
侯孝康站旁边看着,无声的笑了又笑,而后又被贾赦埋怨不够肃穆,打发去借锄头--新晋媳妇要给公公婆婆坟地除除草。
侯孝康从顺如流,待借回锄头,忽地身子一僵。贾赦并未在父母坟前,而是在他们坟墓的不远处,正撩着袖子擦拭墓碑,摆放贡品。
侯孝康眸光一闪,目光定定的看着贾赦忙碌的身影,而后微微垂眸,让浓密的睫毛遮住眼睛,唯恐泄露了自己的心绪。
祖坟自然按着宗族辈分来排,在父母身后,便是他早逝的原配。
将来……若无意外,他应和她合葬在一起。
贾赦回眸一看侯孝康,若有所思的簇簇眉头,而后一脸真挚的建议道:“嫂子对我也很好的,她跟张氏也是交手帕,以后我们四个葬一起吧,这样还能凑一桌麻将呢,也不会寂寞。”
他死后按着规矩也会跟原配,继室的合葬。
但是想想“死同穴”什么的,就感觉自己各种泛酸。而且,他跟康康在一起,但若死后人有灵魂能相遇,还是要跟人原配解释解释,尤其是他除了解释中年遇真爱问题,还要跟张氏道歉,自己没当好爹,把贾琏给教坏了。
侯孝康:“…………恩侯,这没准真能气活过来的。”
贾赦委屈。
侯孝康静静沉默,伴随着墓园起飞的寒鸦哇哇的叫声,开口道:“对不起他们的是我……”在对方咄咄逼人的警告下,侯孝康从顺如流的改口:“是我们。我们先征求他们孩子的意见,而后思忖如何圆满解决同穴问题,好不好?”
四个合葬在一起什么的,光想想就觉得惊悚。
贾赦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蹭蹭跑到侯孝康身边,拿过锄头,仔仔细细的给两座坟墓除草,又添酒送冥币。待暮色渐渐暗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走在小道上,贾赦小心翼翼问:“我今天表现的怎么样,算优秀不?”
侯孝康回眸望了一眼弥漫在空气中的烟灰,笑着柔柔贾赦的脸,道:“简直是完美!”
光看贾赦烧的那一叠叠冥币,恐怕都快赶上他们一年的分量了。
贾赦满意了,开心拍拍侯孝康,安慰道:“好了,见过家长了,我们去跟珍儿他们汇合吧。”
一听这话,侯孝康感觉自己被迎面而来的寒风给打了一巴掌。
他家的家长能以“沉默就是默许”原则而大逆不道的默认其答应,但是贾赦……除却一个活生生的长辈外,还有一干1爹,一所谓的“老大”。
娶个媳妇不容易啊。
侯孝康按下心中的小纠结,与贾赦并肩回到客栈,稍作休憩之后便启程与贾珍汇合,而后赶往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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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结束一场小战役的贾琏手捧着贾赦快马加急送来的家书,整个人都不好了,直接冲大营找嬴政。
嬴政正无聊的翻白眼。
虽很不好意思有些借助后人的经验,但是虐起时不时犯贱侵关的宵小,他真没啥不好意思的。
全部臣服在他旗下便可!
因而在大军未到达之际,其实鞑子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嬴政早已安排好等大军到来之际,再给予灭族的一击。毕竟,人在官场混,也给后人留点军功。
但也因此,他日子过得有些无聊!
于是,嬴政看着慌慌张张冲进来,大叫不好了的贾琏,难得露出温柔之色:“哪个部落又作死了?”
“不,不是大哥,贾家不好了。”贾琏忙把家书毕恭毕敬的奉上。
嬴政一目十行,直接忽略朝政动荡,脸色一沉,呵呵冷笑道:“淡定,你该习惯的,毕竟人到中年遇真爱这么狗血的事情,你拦不住的。习惯就好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