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无可避。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地化作囚笼，向他无限逼近。
以免小烛的手段牵连本体，边迟月在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切断了与其他傀儡之间的联系。
花鸟鱼虫、亭台楼阁、日月星辰……一切景象在他身侧游弋而过，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依旧不断下坠。
最终，他跌入层层迭迭的画卷中。
……
莫枕眠撑着红伞，站在烛华山脚下的茶肆旁，盯着地上的青石板，眼眸却没有聚焦。
她生得标致，路过的行人都难免多瞧她几眼，心中暗自好奇：这么漂亮的姑娘，孤身一人停在这里等谁么？
忽然，莫枕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望向天际，眯了眯眼。
不少人也注意到了远处的动静，纷纷驻足惊呼：
“看、快看！那里是……”
“火！好大的火啊！那是深渊的方向，深渊怎么会起火？”
“阿娘，我看到龙啦，是龙！”
只见天边火光蔓延，整片天空的云彩都染上了或深或浅的红色。在那煌煌如昼的天火之中，隐隐可见一条巨大的黑龙腾云驾雾，威风凛凛，龙吟声响彻云霄。
然而在黑龙身侧，有一幅长得难以想象的画卷环绕着，如同拱卫，又如同禁锢。
尽管他们都无意伤害旁人，但他们争斗纠缠之间释放的威能还是不断扩散，逐渐向城邦逼近。所过之处，无数魔物俯首跪拜，弱者甚至暴毙而亡。
“掌柜，请问能赠我一杯清水吗？”莫枕眠靠在窗前，笑意盈盈地问茶肆店家。
“诶，”店家打量她一眼，见她身上的衣裙便不像是出身于贫穷人家的，心中感到疑惑，但还是点头答应，“今日迎冬祭，大好的日子，别说是清水，茶水都行！”
莫枕眠接过水杯，向她说了一声“一炷香前必定归还杯子”，就匆匆转身离开了。
走出几步，莫枕眠伞下雾气四溢，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来到烛华山上空。
不知什么时候，她手中又多了一枝桃花，在这降霜的日子也盛开不败。以桃花枝蘸了蘸清水，莫枕眠信手将花枝上的水珠洒向地面。
明明不过是几滴水珠，向下落时却没有凝成霜，恰恰相反，它们好像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把周围的寒霜全部转化为水。
水珠连成一线，线又交织成面。
在下落的过程中，这张由水构成的屏障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将魔界十二座都城全部包裹在内。
城中，无数人抬头望天，看到了隐隐约约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