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格扭曲、残暴不仁,但在傀儡术上很有天赋,一点就通,她用整整五年时间,把家里上上下下的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成傀儡,然后利用傀儡们杀了对她漠不关心的长辈,在宅院里放了把大火,转身就投靠魔界去了。
杀人放火时她才堪堪十六,可见傀儡术的威力,不愧是上古第一大秘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到了魔界还没来得及发展势力,就被不轨之徒盯上。废了修为、夺了功法不说,对方在她含怨而死后也没放过她,把她的白骨炼成幻形戒,用她的身份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把她当作用以掩人耳目的工具。
所以说,小说里她正式出场时,本人不仅死不瞑目,连尸骨都已经被做成戒指了,与主角们见面的只是一个披着她的皮的邪道,而真正的她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无人知道的地方。
“易玦”就这样憋屈地结束了可悲的一生。
——现在,她是易玦了。
成为易玦后,她第一时间去祠堂取了傀儡术,顺利地接受了传承。
她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易玦”的灭门计划,也不管那些陌生人的冷嘲热讽,一心修炼闷声发大财,修为远远超过原着“易玦”。
想要制造傀儡,传承中指出两条路:
一条路是消灭活人的灵魂,打上自己的精神印记,硬生生做成活傀儡;
另一条路是做一个缩小版的木头人偶,用灵气温养它,然后日夜冥想,在识海中勾勒傀儡的一切,把木偶一点点打造成傀儡。
她权衡利弊,显然是第二条路好,虽然速度慢,但据说这样打造的傀儡更纯粹、实力更强大,做成后就能放大到真人大小,外表与常人无异。
为了避免走“易玦”老路,她果断选了第二条路。
三年里,她看着掌中的木偶五官一点点清晰,外表和触感渐渐与人类相近。好不容易傀儡做成了,易玦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他。
难道是自己灵魂与身体不符的原因?她百思不得其解。
易玦憋了半天憋不出一个大招,精致的傀儡都躺在掌心一动不动。她鼓弄半天,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这个傀儡师多半是废了。
“算了,也不差那么一天两天……就算没有傀儡术,我好歹还有修为啊,到时候拜个宗门、或者去黑市淘点基础功法,应该不难吧?”易玦见天色已晚,揉揉眼,心态乐观地熄灯睡觉去了。
睡梦中,易玦陷入了熟悉的黑暗。
自从穿越后,可能是灵魂出了问题,她再也没做过梦,夜夜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她为伴。
可是这次,易玦看到一根细线紧紧地缠在她右手腕上,血红的细线上有缕缕黑烟缠绕,看上去阴森恐怖。
线的那头牵着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青年,斗篷下可见张扬的广袖红衣,一头微卷的长发乌黑如泼墨,面容俊美,五官深邃,那双眼睛尤其特殊,漆色的眸中隐隐透着一点赤红。
他模样极好,不似真人,也的确不是真人——这不是易玦肝了三年才肝出的傀儡吗?
看到他,易玦就来气:“你这个不争气的家伙,用灵力温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是真光干饭不做事啊!”
她愤懑不平地使劲戳了戳那呆头呆脑的傀儡,却在碰到他的一瞬间,一阵天旋地转,仿佛灵魂被吸入傀儡体内……
发生了什、什么?
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易玦惊醒:“我被傀儡吃了?!”话一出口,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她出声t后当即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第一反应是向下一看……身材不错,腰细腿长,但这明显是个男人的身体啊!
“……”易玦沉默了。
这、这是什么噩梦?
未免太真实了吧!
她想钻回被子里,借温暖的被窝治疗心理创伤,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梦,第二天睡醒后你还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姑娘”。但她刚钻到一半,就碰到了一个人,故作镇定地把人翻过来看了看,发现那赫然是熟睡中的自己。
易玦憋住险些脱口而出的骂声,冷静地拍了拍沉睡的自己,见对方没突然睁眼上演鬼片,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在梳妆镜前照了照,镜中的男人穿着梦里见到的骚包红衣、深沉神秘的黑斗篷,不愧是她精心雕刻出的脸,看着就赏心悦目。
而床头的傀儡此刻却不见踪影……
莫非,她现在用的身体就是傀儡所化?
至于本体陷入沉睡——
可能是因为她穿越前只是个普通社畜,穿越后也就是个修仙小白,掌握不了一心多用、灵魂分裂这么高端的操作,一次只能用一个身体,这也很合理……
合理个鬼!
“所以这算什么傀儡术啊?有见过打架时自己批壳子上阵的傀儡师吗?”易玦面无表情的脸上隐隐透出些许绝望。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这不愧是她耗费三年心血制作的傀儡,修为大概是比易玦本人高不少,具体战斗力不好说,但至少易玦从未感受过这么敏锐的感官。
强大的神识无声无息地展开,瞬间覆盖了易家老宅、门前街市,最终停在城门口,一草一木皆描摹在心中,但她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余力看到更远……
“奇怪,这傀儡自带修为也就算了,怎么还自有几套不错的功法……比起木偶,这倒更像是真人?”
易玦没有多纠结脑海里突然冒出的念头,把注意力集中在神识所见的事物上。
“嗯,外面很安静,毕竟是深夜,大伙儿都睡了啊……”
“隔壁张老爷家孙子也真闹腾,白天化身皮皮虾也就算了,大半夜还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