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未来生活美好畅想中,钟庆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简明宇整理好行装,一转头便看见,钟庆然头歪靠在躺椅上睡得正香。
简明宇没有打搅他,轻手轻脚洗漱完,见钟庆然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一并帮他将手脚清洗干净,抱进炕上,两人紧挨着陷入梦乡。
这一晚,两人难得睡了个好觉。
翌日,钟庆然在初夏清晨,温暖阳光的照耀下,睁开了迷蒙的双眼。此时,炕上早已没了简明宇的身影,想来在外边忙活。
钟庆然浑身懒洋洋的,不怎么想起床,便顺着心意赖在床上。他刚回来,休息一两天无可厚非。
瀚海州即便是夏天,温度也不高,更何况目前还是初夏,这样的温度,最适合人们生活。可惜,这么好的天气也就维持三四个月,其余时间,不是过热,就是过冷,冬天更是占了将近半年。若没有足够的炭火柴薪,在这边的日子可不好过。
“醒了?”简明宇推门进房,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你昨晚都没做噩梦,想来是好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钟庆然也很高兴,醒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可一到睡觉的时候,每次都被噩梦惊醒好几次,这绝不是什么美妙的感受。他想摆脱这个困境,却不得其法,昨天被钟老爷子一开导,打开了无形桎梏的一道口子,之后便触动了福运珠的蜕变,一举帮他挣开困扰他好些日子思想上的束缚,他现在是浑身轻松,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
“现在起床吗?要是起的话,我马上就给你下面条去。”简明宇嘴角微微上翘,眉目舒展。
“好。”钟庆然在床上蹭了蹭,慢腾腾地爬起来。被窝实在太过舒服,他都有些不想离开。这些天他虽然没有失眠,可每晚被噩梦惊醒好几次,想也知道睡眠质量有多差,昨晚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他格外恋床也就不难理解。
昨天的鸡汤还有剩,简明宇便简单做了份鸡汤面,再打入一个鸡蛋,撒一把青菜苗,一份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早饭便宣告成功。
钟庆然吃着香喷喷的早饭,心情格外畅快。一日之计在于晨,钟庆然今天难得赖床,他起得却并不晚,应该说比大部分时候都早。谁让昨天睡多了,早上自然醒得也早。
吃完早饭,休息片刻后,钟庆然找到钟老爷子:“爷爷,这段日子我们出去的事情没有外传吧?”
“没有。”这点防备心,钟老爷子不缺。他早在庆然一行人离开时,就和村民交代了这事。此事一旦被外人知道,福村哪还能安生?
钟庆然心神一松,走时,他没想到瓦林村会这么快就来福村交易,便没考虑这点,幸亏钟老爷子补上这一疏漏,否则,这事外传出去,麻烦就大发了。
盗匪基本被清剿一空,钟庆然却不能立刻就松懈心神。就他所知那点匪徒人数,不足以牢牢把持瀚海州长达百余年,背后势必还有人在支持,而最可能的对象,就是那几个毫无作为的大部族。
钟庆然从盗匪窝点里翻出来的物资,完全够不上万飞所说,各个中小部族上交的供奉,这点也变相证明他的猜测极有可能是对的。顺着这一思路想下去,那些东西去了哪里,便呼之欲出。
而且,瀚海州存在奴隶,这和下人还有所不同,下人除了没有人生自由,其他和普通百姓并没有太大差别,为主人家干活有工钱可拿,而奴隶就不同了,一天忙到晚,累死累活不说,很可能连饭都吃不饱,而且死了也是白死,没人会为此追究。要是下人无故暴毙,他们的主人,好歹也得邹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并不能随意打杀了他们。
钟庆然从钟老爷子那里得知,万飞第二次来福村时曾说过,盗匪会将充作部分保护费上交的奴隶,卖往大部族,然后,各中小部族又会花钱从大部族里再购回来,这么明目张胆地销赃手段,钟庆然不信没人看出来,可他们找不到证据,自然没法声讨大部族。毕竟除了奴隶之外,盗匪和大部族并没有其他接触,他们也只能在心中愤愤不平,其他的则无能为力。
这个消息,再结合钟庆然所知,他能断定,盗匪背后之人必定就是那几个大部族。一想到这点,他不由轻笑出声,他就说吗,没有人在背后撑腰,就这么些盗匪怎么可能嚣张这么久?
钟庆然并没因此就轻视幕后策划之人,他反倒很是佩服。要不是有他这个意外,这些盗匪还能猖狂许久。他能想象,原先的盗匪数量定然比现在要多出不少,之所以会这样,缘于各中小部族逆来顺受惯了,长期形成的惯性思维,让他们没有察觉到盗匪数量逐年在下降。这也是幕后者聪明的地方,他们没必要豢养那么多爪牙,这是人力资源上的浪费。
可事情也出在这里,要是幕后者老老实实,不在这些小地方上动手脚,钟庆然即便有办法对付盗匪,他们也就不可能这么顺利解决匪患。
钟庆然清楚,盗匪被灭之后,大部族短时间内,不敢明目张胆朝中小部族下手,那样就彻底撕破了脸皮,会激起他们的反抗之心,到时候来个鱼死网破,这不会是他们想看到的局面。至于以后,钟庆然可不敢保证。大部族享受惯了,突然之间断了供奉,生活水平定然有所下降,暂时忍了,又能忍多久?
这段时间,便是福村难得的发展机会,他定要把握住。只有自身足够强悍,才能不惧与任何人。
钟庆然走了趟玻璃工坊,发现他走之后这段时间,玻璃有所改进,颜色浅了一些,透明度也更高,可同他想要的玻璃还有着不小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