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建设告一段落,钟庆然又将目光放回制作玻璃上。他不想次次都依靠福运珠,加之剩余几种矿石比较好找,他就没插手此事,直接交给专业人士,让石匠段兴带着五名村卫和十名青壮,去山中寻找石灰石和长石等,要是能发现其他矿物那更好。
这段日子,简明宇带着村卫和船工们,又去扫荡了几次野马群,要不是那个野马群数量足够多,怕是会被他们给一锅端。
野马们很是不解,它们换了那么多地方,怎么每次都会被人给找到,还都是同一群人,心里别提多郁闷。想不出办法的情况下,它们只能远离长期生活的地方。
好在,简明宇他们在野马群走远之前,便抓够了数量,若还不够,来年自然繁育便行。
现在正是草长莺飞,万物兴荣的时候,饲养牛马并不费事。等野马逐渐适应村中生活,牧马人便能赶着它们去觅食,放马的时候,还能顺便割些野草晒干储存,以待入冬后喂食。如此做法,可谓是一点人力都不浪费。
目前,蔬菜还没长成,村民只能挖野菜吃。福村附近山峰层峦叠嶂,不是麓山外围可以比拟,妇人孩子最多只能在山脚活动,上山就必须有人护卫。
简明宇将村卫扩大到三队,每队十人,外加一名队长,算上他自己,总计三十四人。原先那队为村卫一队,二队三队为船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预备队。以福村这点人口,供养不起这么多护卫,村卫除了日常训练之外,其余时间仍旧要参与到各种生产活动中。
其他村民,不管男女,只要年龄符合要求,身体健康,也会三不五时被简明宇拉出去锻炼学骑射,不要求多精通,至少得会,这样,村民机动性大大增强,要有个万一,打不过,至少逃脱几率会高出不少。草原是骑兵逞威的地方,若以步兵对骑兵,数量相当的情况下,几乎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钟庆然站在边上,远远看着村卫们训练,嘴角溢出浅淡的笑容。多亏福村附近就有一个大型野马群,不然,想要弄到那么多马匹,可没这么容易,就是豆子等草料耗费有些大,看来骑兵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养得起的。
“庆然,段兴他们回来了。”钟老爷子找到钟庆然,背着手,笑眯眯地说道。
“爷爷,瞧您高兴的模样,是不是他们找到矿石了?”钟庆然面露喜色。
钟老爷子点点头:“走,回去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钟庆然跟在钟老爷子身后,爷孙俩兴匆匆地回村。
“村长,你看下,这些矿石符不符合你的要求。”段兴一脸疲惫,衣衫都有些脏乱,眼睛却很有神,说话语调微扬。
钟庆然自是认不出段兴他们带回来的矿石,但这不代表他没办法确认。
“这趟辛苦了,你们先回去休整一下,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做。”钟庆然好言好语将人都劝回去,找来铁匠马崇文和军器师尹成商议,魏一林和李明贤等与玻璃制作有一丁点关系的工匠全都列席。
三皇子能耐再大,也不可能,给钟庆然提供一个炼制玻璃的匠师。不说瀚海州,即便是在大周朝,玻璃也是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技艺更是牢牢把在某些家族手中,断不可能独自掌握在哪个王爷手上。吃独食无法长久,别看当今高高在上,很多权力也一样要下放,只有利益分润恰到好处,享受到这一好处的势力足够庞大,才能不被他人觊觎。
有了配方,不代表立即能将成品制作出来。好在,福村匠师五花八门,相对于福村那点人口来说,比例高得出奇。饶是如此,讨论并没收到成效。
在不清楚具体使用哪种炉子的情况下,钟庆然直接选择了炼铁高炉,即便它不适合制作玻璃,也可以用来炼铁,不至于一开始就出现浪费,要实在不行,他再想办法,大不了冒险去一趟大周朝。
盐属于福村所有,玻璃,钟庆然并不打算照盐来办。他现在将福村资产和自家家业分得很清,免得到头来成了一笔糊涂账。一想到一旦村子壮大,还要跟人扯半天皮,他就头疼,他可没这份闲心纠结于此。
此次段天带人去探矿,属于公务,工钱由村子开,探到的矿脉也归属福村,但开采,就属于私人行为,除了要交税之外,还需要再出一笔钱取得开采权,想无偿获取,那不可能。
现在春耕已经基本结束,福村建设也暂告一段落,壮劳力很足,高炉没多长时间就建造完毕。马崇文熔炼了一炉报废铁器,确定高炉能正常运转后,新上任的玻璃作坊管事李旭,便开始着手炼制玻璃。
今天是开炉的日子,一大早,玻璃作坊外就聚集了大量村民。玻璃可是奢侈玩意,小部分村民还是头一次听到,更不用说亲眼见过。这么金贵的物品,即将出现在福村,谁都不想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都想亲眼见识一下。
玻璃工艺再如何简练,玻璃制品也不可能成为大路货,这由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决定,除非钟庆然有能耐将工业农业的水平大幅度提高,否则玻璃造价也只会比大周朝降低几个档次,想要达到现代那样一两块钱买面巴掌大的镜子,那绝无可能。
福村人口太少,钟庆然只和寥寥数人签了雇佣契书,这也决定了玻璃产量不高,只能先紧着钟家来。钟庆然想是这么想,结果如何,还得看玻璃炼制成功与否。
村民都被拦在作坊外,钟家一行人则全都进了作坊现场。
看着烧红的玻璃液体流入模子中,经过自然冷却,最后形成一块块毛玻璃,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