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然褪下亵裤,映入两人眼帘的便是一大片红,其间还夹杂着点点青紫。简明宇眼神微暗,将药油倒在手心中化开,仔细按揉着红肿部位。
有几个破皮的地方被药力一冲,钟庆然疼地龇牙咧嘴,要不是想到旁边睡了那么多人,他差点就叫出声。好在,也就伤口刚接触药油的时候,反应才这么大,过后便只余下钝痛。
感觉到有些粗糙的手掌划过,因红肿而更加敏感的皮肤,钟庆然脑海中,不仅没有升起绮丽的念头,反而想着,他得做一款护肤的药膏。
“好了,接下来换你。”钟庆然拿过简明宇手中的药油,压低声音说道。
简明宇的情况要比钟庆然好,但也红了不少地方。钟庆然师从他爷爷,按摩技巧不是简明宇能比的,他手法老道,力度拿捏适中,穴位也被照顾到。
简明宇估计是真累了,过了初期刚吸收药力的疼痛后,竟然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钟庆然心疼地为其提上亵裤。真是难为明宇了,他也才十四岁,要在如此短时间内驯服那么多野马,这得费多大劲?钟庆然在一旁,看他做起这事轻松自在,实则简明宇下了死力,换成旁人,估计一天能驯服一匹野马都值得称道,若不然,野马早该绝迹了。
想着想着,钟庆然困意上头,揽着简明宇酣然入睡。
钟庆然睡眠品质一向很好,许是累了,这一晚,他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醒来,钟庆然感觉到手臂上传来的温度,睁眼一看,发现简明宇竟然没比他先起。钟庆然神色一凝,伸手在他额头上一探,见温度正常,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昨天是真累到他了。
钟庆然轻手轻脚钻出被窝,这个时候,帐篷里除了他们俩,再无一人。
“庆然,你醒了,饭热在锅里,赶紧吃。明宇没事吧?”童氏脸带担忧地问道。
“没事,就是长时间用力太猛,累到了,休息一阵子就好。”钟庆然洗簌过后,拿起一张饼子大口嚼食。
“这就好,今天明宇就别出去忙活了,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对了,庆然,那两只鹰在你们帐篷边站了很久,见你们都不出来,自己飞走了。”童氏交代完,进入隔壁帐篷拿了样东西,又匆匆离去。
整个福村现在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为了多挪出几个劳力,就连童氏也去帮忙照看小孩。钟庆然也不好什么都不做,想了想,决定今天就带人去挖几车粘土。
有了粘土,就能盖砖瓦房,也能补充之前在船上毁了不少的陶瓷器具。这样可以大大提高村民生活水平之事,自然是宜早不宜迟。
这次,钟庆然很是乖觉,和钟老爷子仔细说了他的打算,喊上三个出身海军的村卫,另从砌墙建房那里抽调了两个壮劳力,这才出发。
随行的还有点白,有它在空中大范围警戒,他们便能提前避开祸事。不光如此,它还有安定人心的作用,至少,有它在,他们便不用再一整天都提心吊胆。
荒郊野外的,没足够的武力保障,谁不是悬着一颗心?
这次他们一共出动了三辆马车,其中一辆由钟庆然亲自驾驭。其他人倒是想揽过这差事,奈何他们没这份本事。那可是野马,性子再温顺,也得等彻底磨去野性之后,其余人才能随意驱使。
钟庆然会赶车,这个他之前学过,可他最多也就赶着牛车或马车,在逍山和河湾村之间来回,像今天这样,连续长时间赶路,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
钟庆然一行人,沿着山脚一直朝西北方向行进。这里大概不曾有人光顾过,也就没有修建平坦的道路让他们走,可想而知,马车颠簸的程度。
说起来,这个感受,钟庆然体会最深。他昨天就在马背上颠了一天,亏得屁股肉厚实,倒是没肿,可要说一点没受影响,那也不可能。加上今天这一遭,两相一叠加,这个中滋味,也就钟庆然心里明白。
为了能尽快住上青砖瓦房,钟庆然也豁出去了,不就是屁股遭点罪吗?小意思,回去抹点药油,明天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子。
要不是地方有点远,钟庆然很想放慢速度,可惜,也就只能心里想想。
颠着颠着,钟庆然也习惯了,他将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后,慢慢就忘了这茬事。
一路走来,入目不是山就是草原,钟庆然愣是没看到别的地形,心里不禁一咯噔,可别一整个瀚海州都是草原,那样可不好发展。若果真如此,难不成他们要过上草原牧民的生活?
一想到,他要整天与肉为伍,主食少的可怜,钟庆然就浑身一颤。他赶紧将这个不怎么美妙的想法甩出脑袋,他可不想过这样的日子。
即便钟庆然已经将野马驯服,它也并不那么听话。有着这么一个拖后腿的,他们直到将近午时才赶到地方。
“就这里,这附近几座山包括山脚这一片都是,时间不多,我们赶紧弄。”钟庆然跳下马车,抓过锄头就开始挖土。
其余五人也埋头干活,他们可比钟庆然利落多了,即便是长期没干过农活的村卫,也比钟庆然速度要快。
钟庆然并不在意,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力气哪能比得过壮劳力?要不是没人带,他们就找不到地方,他也不会亲自来。这次他没领着匠师过来,就是摆明了,不管这里的粘土质量如何,他们都得用它们来烧窑。因为没的选择,福村附近可以一天走个来回的就只有这里。
钟庆然为自己的手哀叹几声,前天为了救点白,手肿得厉害,昨天好不容易消肿,又握了一天马缰,今天就更严重了,锄头没挥舞几下,手就开始起泡。为了不让家人担心,钟庆然只好忍痛继续,他的战斗力再低,也能抵差不多半个壮劳力,并不能随意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