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码头之后,钟庆然找了个远离楼船的地方,让庆涵给鱼钩挂上饵,再将鱼线甩出去,然后将钓竿插进土里,两兄弟便坐在岸边静等。
“三哥,这样真的能行?”钟庆涵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村里有谁是这么钓鱼的。
“应该行吧?”钟庆然也不确定,不过只要有鱼咬饵,拉鱼上来不成问题,整个钓竿都被他做了手脚,看似只插入土里一小段,其实入土并不浅。
干坐着挺无聊,钟庆涵毕竟小了点,在同龄人中还算坐得住,那也是在有事可干的情况下,让他钓鱼,确实有些难为他。钟庆然便画了一条鱼让他临摹,两兄弟一个盯着钓竿,一个在地上涂鸦,倒也算得上是各得其乐。
“三哥,还没动静?”钟庆涵都画两条鱼了,钟庆然这边竟然半点响动都没有,钟庆涵不由对他三哥又多了几分敬佩,要让他这么枯坐,他估计早烦了。
“时间还早得很,说不定一会就有鱼咬钩了。”钟庆然话刚落,鱼竿便稍稍弯了一下,他连忙踩住钓竿,“庆涵,你去找人过来帮三哥拉鱼。”
钟庆涵立即扔下草茎,朝码头跑去。
没过多久,钟庆然便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钟庆涵竟带着周茗过来。
“好像是个大家伙,你自己注意点,别被拉下去。”钟庆然提醒了一声。
周茗将钓竿从泥中拔出,海里的家伙被折腾了这么一会,力气有所消减,对周茗而言,负担已没那么大,拉着它兜了好几圈,待其耗尽力气后,周茗用力一甩钓竿,一个身影便被抛上岸。
“三哥,这是什么东西?”钟庆涵一溜烟跑到近前看,结果被吓了一大跳,说话都打颤。
“庆涵,离远点,不要靠那么近。”还不确定是什么就敢上前,钟庆然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胆量,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钟庆涵一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心怦怦跳得厉害,用小手抚了抚,才慢慢平缓下来。他从未见过这样丑陋的鱼,那应该是鱼吧?钟庆涵不确定地想到。
见钟庆涵已经远离,钟庆然便将目光转向,被周茗甩上岸的不明海洋生物。这确实是一条鱼,只是长相太过寒碜,怪不得会吓到庆涵。
见那鱼有气无力的样子,钟庆然估摸着没什么威胁,便往前走了几步。他仔细打量,看着像是石斑鱼,他也不是很肯定。毕竟,他虽画过不少鱼,其中也包括石斑鱼,但石斑鱼品种那么多,形态更是差别甚大,他不可能每一种都认识。这个问题倒是难不倒他,钟庆然用脚在地上写下“石斑鱼”三字,拿出随身携带的指针,轻轻一拨,最终指针正对“石斑鱼”三字。
钟庆然对结果很满意,看来他的辩物能力还算不错。他知道石斑鱼能吃,味道还很好,但他不清楚是不是所有石斑鱼都安全,尤其是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生物都和他上辈子的相同,钟庆然不敢冒这个险,再次动用福运珠的能力,确定可食用后,才放心地让周茗将其收起来。
“庆涵,不用怕,这是石斑鱼,可以吃的。”钟庆然用手背拍了拍钟庆涵的头,小家伙刚才可被吓得不轻。
“三哥,这个真的能吃?”见鱼都不动弹了,钟庆涵倒是不再害怕,还很有胆色地站在水桶前围观,可一听钟庆然说这鱼可以吃,他的脸色就精彩了。
钟庆涵实在无法想像,光外形就能吓哭小娃娃的什么鱼,对了,三哥说是石斑鱼,见过这鱼真面目的人,真能下得了口?对此,他表示很怀疑。不过,三哥说能吃,那一定能吃,嗯,等会,他就忍住恶心,意思意思吃上两口,算是他对三哥的支持。
周茗也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他虽然退伍前,长期在蓟州附近海域活动,见过稀奇古怪的东西也不少,但绝大部分的下场都是被扔掉,而不是端上饭桌,送入口中。眼前这个品种的鱼,他更是从未曾见过,或许是他见识太少,说不定这种鱼其他人就曾捕到过。
海里的东西大小相差悬殊,钟庆然怕钓到大家伙,把人给拽进海里,依然将钓竿插在地上。
这次周茗没走,一个半大孩子,一个小孩,他不放心。之前是他没注意到,现在既然被他得知,自是不可能放任两人在此而不管。物资搬慢点没事,要是把钟庆然给弄没了,他们以后估计再也出不去瀚海州,他怎么可能,允许这样的事就发生在他面前?
“三哥,这是红鳌虾吗?好大一只。”钟庆涵这次吸取教训,不敢再贸然上前,等看清楚后,才一脸惊叹地小跑过去。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味道差别不是很大,不过这是大龙虾,和红鳌虾并非同一个品种。”钟庆然看着半尺多长的龙虾,不得不感叹他们来的正是时候,若非这里渺无人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他弄到这么多好东西?
钟庆然的想法显然非常正确,稍后,他又钓上一只两个巴掌大的海蟹,以及几条鲑鱼鳕鱼,他这半天也算没白费,好歹为晚上的宴席添了几道菜。
这次海钓收获颇丰,钟庆涵拎过来的水桶已经装不下,周茗见状,立刻返回码头那又拿了一个,这才堪堪将它们全塞进去。
钟庆然粗略一估算,这次渔获怎么也应该有三十来斤,份量最重的就是那条长相丑陋的石斑鱼,差不多占了所有渔获的三分之一。
“周船长,还剩多少物资没搬?太阳落山前能搬完吗?”钟庆然跟在周茗身后,和钟庆涵一起,慢悠悠地踱步回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