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直接被烧死。
当然,安老先生是幸运的,因为平时他若是说这样的谎话,会很快被实验的负责人拆穿,而之前那敏锁的测试环节,也让他几乎没有任何掩饰真相的机会,可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实验的推进加快了,因为快了,所以各环节也粗糙了,粗糙到他们只关心安老先生能力的可控,言语行为的正常,却没有意识到,安老先生其实经常做一个噩梦……
那个噩梦,很隐秘,只是偶尔的闪烁,就连睡眠监测仪器,也察觉不到。
但就是这些噩梦的碎片,让安老先生在实验室里,也时不时可以感知到,那个女人身上的变化。
他时常听到,有某些人在那些片断里,冷声讨论着:“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要么不做,要么便将一切的进程加快。”
“痛苦激化反应实验的效果很好,那就继续这么做。”
“就用黑森林新产出的那种脑波连接技术,去各个世界的角落里,搜集痛苦……别他妈光找那些被人揍了的,被人行刑了的,肉体上的痛苦只是痛苦的一部分,我们需要的是各种各样的痛苦,痛苦种类越多,越是可以刺激到她的力量。我们把这所有可以搜集到的痛苦经历,以编码的形式,直接打印进她的大脑,让她如同亲身经历,去感受这些痛苦的经历……”
“……”
其中,自然也有一些愤怒而担忧的声音:“她撑不住了啊,她真的撑不住了……”
“她的肉体共振现象是最强烈的,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太多的问题与畸变……她已经完全不像人了!”
“那就把她的身体切割掉,大脑活贮存技术已经可以应用了不是么?”
“反正我们需要的,也只是她的大脑!”
“……”
安老先生不知道那些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反正他现,没多久,自己拿到的药物数量更多了,种类也更多了。
就那样,他渡过了忐忑的一个月,那段时间里,几乎所有的实验项目,都取得了耀眼的进展,他甚至每天都可以听到隔壁项目组在开香槟庆祝的声音。
而他自己,也已经迎来了实验尾声,即将获得一切了。
但也就在那一切都即将向美好的方向展时,他在那一晚,听到了最后的一组谈话:
“已经可以确定,她的潜力耗尽了,但好消息是,我们也已经有能力解开这一切神秘的最终密码,不需要她了。”
“……”
有人惊恐的问:“难道,要清理掉她?”
“她是这所有神秘的开端,这样完美的生物体……毁掉,不可惜么?”
“……”
做下这个决定的人,声音冷漠到不像话,冷淡的回应:“从那一次精神横向共振的现象出现,上面就已经决定要清理掉她了。”
“她可以影响到所有实验体,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所有我们已经成功,并投放向市场的药剂,都会变得不再安全。”
“哪怕我们也一直在同步研究精神屏障技术,但只要有1%的风险,我们就冒不起。”
“所以,只有将她彻底的清理掉,才能保证我们的产品,我们的技术,完全无后顾之忧的面向这个世界。”
“……”
“但是……”
白苍苍的老教授在苦苦哀求:“是她带来了这个世界的升级啊……”
“这个世界有近百亿人口!”
冷漠的声音道:“不会有人在意这一个病人的死亡,而这个秘密,也只会埋藏在我们心底,无论是电脑,还是书面,都不会有任何记录。”
“就像,没有生过一样。”
“……”
“压力别太大……”
安老先生,甚至听到了那个人轻松的,开心的劝慰:“这样的事情,在我们这个世界上,生过无数,也无时无刻不在生。”
“这个世界拥有遗忘掉某些秘密的特质。”
“我们要做的,也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而已……”
“……”
安老先生也不知道,当时自己那个梦,为什么会做的如此清晰,又如此真实。
但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么?
这一晚的安老先生,心里始终忐忑不安,似乎总感觉有什么要生,但又不知道会生什么的感觉,他在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隐约的听到了一阵啜泣声,那是一种无力而绝望的哭泣,但又不像真实的哭泣那般有力,甚至可以理解为,只是一种呻吟,一种空空荡荡的,仿佛已经流干了泪水,已经麻木,但又被揭掉了一层层伤疤,那种血淋淋的无力感……
与此同时,安老先生知道,有史以来,最强烈,也是最后一次的情绪冲击,正在实验大楼里的最深处进行着。
那是黑森林的工作人员,正在将他们搜集到的最后一种“痛苦”,植入那颗大脑之中,这种行为,会对那颗大脑带来最后的刺激,进行最后的采集。
而之后,大脑会被关闭,永久性的销毁。
可也就是在那一天,安老先生忽然被周围仪器的警报声惊醒,他猛得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身边,所有监测着自己身体的仪器,都在疯狂的闪烁着红光,他看到,那几台可以喷射几千度高温的武器装置,已经自动开启,对准了自己,看到了医护人员,大声尖叫,在这实验室里面疯狂的跑来跑去,他在那一刻,也感觉到了害怕,想要跳起来逃走,但却被紧紧的束缚着。
他看到了高温火焰喷射了出来,时间仿佛凝固,向着自己缓慢的靠近。
但也就在这一刻,周围的一切,开始生了改变,他看到,自己所在的实验室,忽然变得了柔软而蠕动着的血肉,就连那喷火装置,也变成了血肉与诡异的触手。
他从台子上跳了下来,惊愕的看向周围,只看到了巨大的血肉拥挤的出现,无数只触手撕裂了钢铁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