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靠近床边,冉栀爬上石床看着那个睡得熟死的白老虎青年,平常很难亲近的冰冷面孔只有在这种时候稍微放松了一点,长长的眼配上稍抿的唇,感觉好像幼猫一样让人感觉到可爱。
他到底怎么修仙的啊?
左右看了一下那张因为熟睡放松的面孔,冉栀悄悄的伸出手摸摸青年的肚皮,还是瘦巴巴的没多少肉。可是为什么变成老虎之后肉就好像比较多一点?
像是感觉到被人乱摸骚扰,重寅发出了细小的咕哝声响,然后翻过身、倒是没有给扰醒的继续睡着。
其实有点被他翻身吓到,冉栀有半晌不敢靠过去,直到确定他真的还在睡之后才又小心的凑了过去。
青年的发很白……因为他是白老虎。细长的发丝整个散开在石床上面,一个不小心就会压到踩到还是缠到。先将他的头发给收齐往旁边推了推之后,冉栀撑着身体望着那张面容,一边看着一边伸出手去摸他的腰际。
跟肚皮一样也是干巴巴的没半点肉,很容易就可以碰到骨头了。
原来老虎变成人的骨头也跟人类一样。摸着他的腰侧,冉栀微微叹了口气,这么瘦扁应该不是很好吧……要他多吃点野果山菜也不肯,明明不能吃肉之后他还是有特意调理过菜蔬,还熬了热汤也没见他吃多少。
修仙都是这样修吗?
直接饿死就可以成仙了是吧?
原来是这样!难怪重寅都不吃东西光睡觉的,他是想饿到睡死直接成仙人了!好快的修行方式!
太神了这个,不知道人类能不能使用。
微微皱了眉,重寅又翻了身,下意识的挥了挥手想拍开搁在腰上的东西,然后又迷糊的睡着。
盯着他的肚皮然后转往下巴,冉栀不怕死的再度伸手去抚着青年的下巴,时而碰碰肚皮。他记得以前住隔壁的大姐都这样玩猫的,有时候那猫看起来挺舒服还把整块白嫩嫩的肚皮掀出来给摸。
但是很显然这招不适用在眼前的大老虎身上。
因为就在他摸上下巴的那一秒,血红色的眼睛突然睁开,一开始还有点错愕不过马上转为凶恶,然后冉栀就知道完蛋了。
老虎的嘴直接咬上他的手再度添上潇洒的牙印战果。
他突然觉得,搞不好几天下来其实他已经很习惯看到血从牙印里面喷出来了——可是还是好痛啊!
「再摸一次我就咬掉你的手!」
来自于好眠再度被骚扰的大老虎之最后警告。
***
他真的搞不清楚人类的手怎么可以这么贱。
呸着嘴巴里面的血腥,从石窟咬完人之后走出的重寅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在心中谩骂,然后曲了身转回白虎的样子,四只掌爪碰地给他很舒服的感觉。
底下有草跟叶子的香气和泥土的厚实。
因为这阵子要跟人类沟通,害他维持那种人类样子大半个月,实在是有点受不了,用老虎讲话对方又听不懂,着实麻烦。
那个人类什么时候才要滚下山啊?
伤口应该也好得七七八八了吧,应该找个好天气时候把他抓出去丢掉才对。
走出老林,重寅看着很久没有逛逛的山处,近秋,大部分的树其实已经都没什么叶了,只是垂实累累,熟透的野果散发出香气,弥漫在风中被四处带走。
放缓了脚步,他慢慢走入了森林中。
这几天因为那个人类的多事,让他也没有在老林里亲自动手摘果子,现在看见整颗的果实结在树上反而手痒了起来。
挑了棵大树之后,他倾高了身体半趴在树上,然后伸出前脚去搆上头的果子;不用多少时间就拍落了好几个黄澄澄的野果,香甜的气息让他突然饥饿了起来。
吞咽了一个大果子之后,重寅原本想再继续吞完,但是一点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用餐时间。
抬起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那声音有点距离,小小的应该是什么小动物的声音。放弃了果子餐,他顺着声音快步的跑了一段距离,在山腰处猛地看见了有只仔猴被捆在树上,挣扎着不停发出鸣叫。
小猴旁边躺着母猴的尸体,显然已经气绝多时了。
重寅皱起眉。
秋祭过后,山中是不准再打猎的,是谁坏了这个规矩?
因为知道祭后不猎,所以很多动物在秋后才会放心的出现游走,但是眼下看来应该是有人趁着这种时机来捕猎动物。
看着树上的小猴,重寅盘算了一下,四周没有任何猎人的踪迹,该是又继续去猎补其他动物。
于是他缓慢的伸出脚掌,慢慢的伏低了身子往小猴的地方移动。
那幼猴看见他,也是知道山主的,所以突然就静止了挣扎,只是不断发出呜咽的声音。
吐了口气,重寅算着步伐,就在即将靠近小猴周边时候,他突然在草丛中看见了某种奇异的光泽。警觉的时间太短,尚来不及收退,他就先感觉到右前掌传来一股强烈的痛楚,然后是很想亮的声音。
不用看他也知道糟糕了。
那该死的猎人还在幼猴附近放了陷阱!
当下也不管是否会引回猎人,怒极的重寅发出了愤怒的啸吼声,整个树林的飞鸟都给惊起四散逃逸,树上不断落下来树叶细枝,让那原本吓到的仔猴又静了下来,瞪圆了眼睛看他。
冲高了身子抽拔着右足,他看见那玩意是个专门补猎动物的兽夹,整个夹齿咬住了他的右足随着动作越绞越紧,还不断发出了碰撞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