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起来是某种要跳飞机捡枪的游戏?
不是很妙。
「所以我们目的地是哪里?」我按着眉间,有种大写的脑痛。
「重柳族的禁地。」夏碎学长撸了撸魂鹰的头毛。
「……认真?」这是可以随便说出来的观光景点吗?
虽然我有想过去爆破重柳族,但并没有付诸行动啊喂!为什么眼前这票人可以说得如此理所当然,乍听之下比我还像反派。
孤身一人自暴自弃太久,猛一重温这些人有毒的作风,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嗯,是真的。」夏碎学长一边撸鹰,一边用认真无比的口吻说着好像很正经的话:「原先是想与二十七商议,走了一趟只见到激进派、保守派差点斗殴的现场,幸好二十七将魂鹰留在这里,默认我们可以使用。残魂即将消散,必须尽快送入时间种族的沉眠地,也只能先斩后奏。」
感觉会被先斩的可能是我们这票人呢。
话是这么说,但我枯竭的内心默默地又往上伸直了一点,想要抓住这个大家为我争取来的唯一机会。
「嘛,大爷的小弟想去哪里,大爷就带他到哪里,不是很当然的事吗。」西瑞从椅上蹦起来,大剌剌地摆摆手,「而且本大爷看那些时间家伙不爽很久了,比精灵还假掰,真想让他们全体变脸。」
哈维恩似乎很同意这个变脸提议,点点头。
「所以我们在禁地埋……」
「不,我们只要做好该做的事就好了。」我打断西瑞后头可能有点恐怖的提议,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十七把魂鹰留下就表示他支持我们某些做法,一旦让我们顺利到达禁地,他高机率也会被坐实协助外敌入侵,或者背叛之类的罪名,即使不致死也要扒层皮,要是再在人家禁地埋核弹,恐怕接下来我们得送的就是二十七本人。
二十七那边……
我皱起眉,认真思考魔神生命核是否可用来交换二十七的「罪」,我并不希望二十七在这件事上遭到惩罚,于是默默地细数起手边还有什么筹码。
「褚。」躺在一边闭着眼睛的学长突然出声:「做决定的是我们,所以你不用去思考其余的事。现在开始,争取时间,倾听你的血脉。」
「……」我按着右手腕。
「提纯血脉之后,很有可能会引动某些沉睡的血脉传承。」被这么一提醒,哈维恩连忙说道:「还有蓄积的力量也须消化。」
他们两人都知道我吸收魔神生命核的事,甚至学长还是协助我汲取的人。扣除塞给魔龙的,确实还有很大一部分黑暗能量贮存在我身体里,后来才发现应该是学长动的手脚,他将黑暗力量压缩切成好几个部分封印置放,让我可以分阶段适应,不然大概真的要原地爆炸。
现在,我还有三块黑暗能量没有吃完。
躺在座位上的半精灵微睁开眼,澄透的银眼凉凉地看着我:「如果我没有意会错你手臂里留言,你那位先祖很可能也留下些什么在血脉中,如同每个古老种族。能不能得到,就是你的本事了。」
所以我那位诡异的祖先到底在我手臂里留了多少东西?
当时见面时间那么短,他怎么有办法搞那么多事?
难怪人家是族长。
手速真快。
「那你快睡吧。」西瑞直接把我椅子放倒。
……传承是睡出来的吗?
「很常会出现在睡眠里。」不知偷听多久的魔龙打开聊天室,加入意识闲嗑牙:「毕竟意识层没有防备时最好塞东西。」
不想被塞东西的人怎办?失眠吗?
「不睡也会恍神啊,那瞬间就可以了。」魔龙很随意地说:「而且就算你人好好的警戒,遇到比你强的照样塞,还可以无知无觉地塞,这么一来不觉得塞在梦里比较舒服吗。」
为什么解释完变得有点怪怪的?
我默默觉得,魔龙还不如不要解释。
瞄了周围,学长又重新闭上眼睛休息,其他几人也各自休整,准备马上要迎来的禁地之旅,于是我也只能乖乖地放松躺在座位,让意识进入浅层专心消化盘踞在身体里的黑暗能量,尽可能在到达重柳族前,多存一点可以自由运用的能力。
落入全然黑色区域时,我缓缓睁开眼睛。
黑暗尽头,坐着曾存在过的那个人,淡金色的眼睛与我相视,略浅色的唇勾起一弯微笑。
「──小孩,你的手可以捧住多少呢?」
飞空巡航究竟穿越多少空间点没人知道。
飞船内外包裹着众多时空术法与结界,几乎无法察觉外头的空间跃动,大概是船主不想被人分析飞船穿行时寻找的空间缝隙路线,总之从船内看出去都是各式各样的天空,没有过于明显的特征或波动。
直到它静悄悄地开始减速,我们座位周边亮起一圈粉紫色的柔和光圈,似乎是提醒特定乘客即将到站。
我就是在这时候被哈维恩摇醒,距离我进入意识层大约相隔一小时左右。
粉紫光在附近绕了几圈便重新聚拢在一起,缓缓形成传送阵法图。
「走吧。」学长起身,带头踏入紫色阵法。
虽然早知道跳机的机率很大,不过在我进入阵法、下秒突然失重的瞬间,我还是真诚地希望这艘违法黑船可以多几种选择,好歹也放到地面,而不是直接便宜行事就从机身外空投。
这让我想起上次在古战场也是被高空抛物。
甩出几个辅助术法,我快速在空中稳定身形,下方所见全是白色雾气,根本看不出我们被投放在哪,疑惑地一个侧头,刚好与夏碎学长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