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依西瑞的性格，应该是卯起来把这些家伙往死里打才对啊。
这是一个被湖水女神换过的西瑞吗？
「大爷被拦路虎拦两次了，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拦路之王。」西瑞咧开让人不安的诡笑，走到旁边踢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尸体。「起来，演太烂了。」
那具「尸体」猛地跳起，身上还插着一堆箭。
我还真的被吓一跳，因为刚刚看到尸体时这人身上真的就是挂掉的感觉，没有生机，彻底阵亡。
「属下已经演过三百八十次尸体，对尸体的演技很有自信。」被质疑演技的尸体不满地发出抗议，开始拔戳在他身上的箭，每拔一支都带出血，看起来真的是插在身体里面。
「不对，你死前应该要转三个圈，然后慢动作倒下，画面还要唯美雾化，被挂上去要呈现凄美的弧度。」西瑞发出无理的要求。
「……属下并不想演给凶手看。」敢怒不敢言的尸体憋了半天，只能这样说。
虽然我觉得他是想说：靠杯喔这种死法谁会相信他死了！搞不好对方还会上前补刀，本来假死直接被补成真死，弧你妈的度。
所以他是怎么死得这么真实？
因为真的很好奇，秉持着有问题要马上问的态度，于是我当场发问，而且我觉得莱恩也很在意，他一直频频看着尸体拔箭。
「喔，罗耶伊亚家族有避开要害的训练，每个人都要学，我们可以在生死关头用最小的动作或是抽搐让凶器微小偏移。」尸体看我们两个注意着他的表情，很大方拉开衣服，他身上真的满满都是血洞，看起来似乎被贯穿致命处，其实都偏差了一点点。「接下来只要用我们不公开的秘法就可以诈死，有一段时间无法感受到生命气息，骗骗那些低能很够了。」
「……那如果对方剁头呢？」我认真提出质疑，还有我觉得我刚刚好像也被骂进去了。
「……那就真死了。」尸体诚恳地回答：「职业风险，有赚有赔，遇到砍头怪不能装死，要先砍他才行，没有白白送头给对方的选项。」
这行业风险真高。
「不过这样不会很痛吗？」我看他一身的洞洞，整个就很痛啊。杀手家族都这样练也太可怕，这个演尸体的人看起来是情报或辅助人员啊？
尸体露出来的双眼空洞了两秒，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演尸体的机会他们都用抢的，大爷没有逼他们。」西瑞马上摇头表示他不是惯老板：「任务结束大爷都让演尸体的放一个月带薪伤假，还可以去报领最好的药。」
「不不，这样还是很痛啊。」一想到插了很多箭就觉得痛，我无法理解当杀手喜欢演尸体的逻辑。
「请放心，属下演过更惨的，被打断全身骨头，或是被剐了上百刀。」尸体回过神，连忙开口：「这是小意思。」
我越来越觉得杀手这个行业太可怕了。
耐痛力就很可怕。
「只要让我们一个月不用看见三少爷……」尸体说着说着突然哭了。
「……」
「……」
喔，秒懂。
原来耐痛是这样练出来的。
果然心灵的痛才是世上最痛的痛。
在心中默哀了一会儿杀手家族不为人知的蛋痛后，我们歪掉的话题才重新转回。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有埋伏？」我想了想，尸体看起来就是事先准备的，加上离开小城后他并没有让我们换回原本装束、继续遮掩真面目，也就是说西瑞早知道有问题才让擅长装死的人来接应。
接着我看向莱恩，这人的反应都没有很大，所以也知道？
「有发现不对劲。」注意到我的视线，莱恩点点头又摇头：「但不知道他的意图。」
「本大爷又不是第一次掏心脏。」西瑞歪着脑袋，理所当然地回答：「心脏里面有没有东西，手感一摸就知道啊。」
……
……为什么我会有种这家伙好像可以去考医生的错觉。
「漾你如果有兴趣，本大爷可以教你啊。」西瑞抬起手在空中抓了两下，那动作有点不太对。「大爷专业十几年，什么都掏过，看多了喜欢把重要物品藏在身体里面的案例，一抓就知道。」
「不，不用了。」我凝视着很想教我三秒辨别人体内容物的人，确认他果然是九澜的亲兄弟。「那你怎么和你属下确定会在这里被包围啊？」
莱恩轻轻啊了声，开口：「你暗杀时间太长。」
被这么一提，我猛地想到西瑞回来时说过他直接进去，看见领主就捅死，那么他应该要很快就回来和我们会合，然而他还是花了点时间，我原本以为是重新变装的关系。
「大爷去打摩斯密码了。」西瑞直接承认他找人联系。
我抓抓脸，觉得有点神秘，虽然他都联络好了，但又怎么确认一定会有人来埋伏心脏钥匙？还这么准地知道对方会杀掉接应人，且可以找到这个会合地点？
杀手家族的会合地点有这么好找吗？
「你打出去的信号？」莱恩看向西瑞，问道。
西瑞咧开嘴，露出我猜猜猜玩得很愉快的表情，「对，会合点有五个，大爷发现心脏不对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个在城里面，他们都露出破绽等尾刀仔来，现在其它人去追踪尾刀仔了。」
「那如果没有尾刀仔，安全无事呢？」我就满好奇的，他怎么就认定我们来到这里一定会撞见尾刀仔。
「就会打黄色。」西瑞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
「嗄？」我愣住。
「漾你是不是没童年啊，居然不知道红绿灯？你这样出门会被车撞死喔。」西瑞用怜悯的眼神拍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