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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可见我们有话要说,就先进病房,还好心地带上门把我们隔离在外面。

等门关上、确认声音不会传进去后,莉莉亚才松开手,语气放得很轻:「待会儿不要乱说话,他现在须要好好休养。」

「……?我知道他得好好休养。」见女孩脸上警告意味浓厚,我本来因为莱恩清醒而有点开心的情绪整个往下掉。「情况很糟糕吗?」

莉莉亚皱起眉,浮现难过的神色,她甩甩头,重复了刚刚的话:「总之,别乱讲话。」

接二连三被警告后,我也意识到莱恩的状况恐怕不乐观,于是默默跟着莉莉亚进房。

医疗班准备的单人房出乎意料地大,几乎是个总统套房,除了旁边有小房间方便陪伴者休息,还有简易的厨房小吧台,外头更有个宽阔阳台与优美的庭院风景,自杀逃脱两相宜,不太像之前那种关袍级用的小黑屋。

原先做好准备会看见木乃伊般的莱恩,没想到进门后看见的是个外表几乎完好无缺的莱恩,身上除了三、四处比较严重的伤口还包扎着,其余差不多都完全愈合,只留下淡淡、不显眼的痕迹,整体看上去有点虚弱、感受不到力量,不过气色与精神似乎算还好。

「你们聊聊,别乱吃东西喔,当心捱骂,尝点味道就好。」检查过状况,路可看了眼莉莉亚手上沉重的盒子,有点不太满意地离开房间,体贴地将空间留给大家。

莱恩已半坐起来,手上端着一杯水,松乱头发后的目光转向我。

「抱歉我来得很赶,没有带探望礼。」我连忙坐到床边,注意到周边有几个医疗术法和半浮在空中的玻璃小球,玻璃球里有些透明的蓝色液体,正缓缓流动着,不时从里面带出细如丝的药物气流传递到莱恩身上。

「没关系。」莱恩不以为意,偏头上上下下来回打量我:「没事就好,多休息吧。」

「嗯,你也是。」我看见莉莉亚在小厨房打开盒子,里面是好几个眼熟的饭团盒,而且还是莱恩经常去抢限定的那几间的。

「岁呢?」

莱恩这话一问出口,他坐在旁边的弟弟整只河豚一样炸起,眼神也变得很凶猛,如果千冬岁现在出现在这里,可能会被丹恩扑上去咬死。

我有点抖,不过还是在莱恩的询问下把祭龙潭包括龙神与古地图的事告诉他,接着说:「千冬岁和夏碎学长的情况不太稳定,现在在月见先生那边,其它人晚点应该都会进医疗班总部。」想想,再补充一句:「千冬岁现在对大家都很内疚,他……」

「这也不是他愿意的。」莱恩把杯子递给自己快咬人的弟弟,若有所思地露出淡淡微笑。「我和喵喵都知道他很重视夏碎学长,其实某部分来说他也将雪野一族看得很重──如果不要发生这些事情。况且当时有龙神的恶意影响造成他判断失常,总的来说,不全然是他的错,他是受害者;如果有一天我们遭遇同等伤害,他必定会立刻为我们站出来拚尽全力,这方面能够谅解。」

这点我很有体悟,那么多时候他们也都为了我站出来了,这辈子我不可能会忘记。

丹恩好像很想怒骂什么,又不敢开口,一张脸气到涨红,但在他哥面前他选择继续憋着。

虽然知道莱恩肯定不会因为连串的垃圾事迁怒千冬岁,不过我还是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是骂他几句或是揍他一顿,他那么冲动要把自己献祭掉,应该要骂,你不骂点东西他反而会更内疚。」其实我也想骂,然而千冬岁当时已整个卡进牛角尖,毕竟他哥在他面前死了两次,他爸还带着龙神和一堆长辈在搞他们,明显可见他精神出了严重状况……但我还是想揍他,不过我知道这顿揍应该由他人来,在立场上我还得排队。

莱恩没有马上回答我,想了一会儿之后才点头。「好。」

「好个屁。」丹恩终于还是忍不住怒骂:「哥!你根本不能原谅他好吗!他把你拐跑结果还害你──」

「史凯尔家的家训是什么?」莱恩轻飘飘地往他弟丢去一句。

丹恩握了握拳头,把怒火揉进手里,不甘不愿地回答:「忠诚、信任、友爱,我们与选择的人并行向前,并以己身的荣誉为傲。」

「我不会后悔选择交付性命的伙伴,并以此为傲,你不能因为必定要经历的事情而迁怒。我们知道没有完美无缺的人,只要是生命,都会有许许多多问题,因而才需要同伴补足。」莱恩语气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却感觉到认真和严肃;丹恩当然也清楚这点,无力又气愤地垂下肩膀,像是丧失斗志却又很想往哪里抓一把泄愤的小狮子。

「好啦,要吃东西就不要讲讨厌的话题,食物都变难吃了。」莉莉亚适时地打断僵凝的气氛,端上精美的饭团盒和茶水,竟然连我的那份都泡了,粉色的小花在药草茶里旋转,看起来很可爱,僵滞的气氛被驱散不少。

莉莉亚买的分量很多,五花八门的小饭团,每个都长得不同。

因为经常蹭吃饭团,我也知道这些饭团的厉害,这样满满摆着就给人很足够的疗愈感,更别说还有股迷人的香气,瞬间出现腹空的饥饿感。

突然发现莉莉亚有谜之厉害,抢限定的能力和莱恩不相上下啊,有的店我甚至不知道在哪里呢!

莱恩盯着那些饭团,整个人背后好像出现了灿烂的阳光。

「……我可不是专程买这么多,只是刚好这些店都还有很多可以买,就随便买买……你不能吃太多,会被医疗班骂。」莉莉亚很不自在地把一小球的饭团放在莱恩面前,后者很遗憾地盯着其它饭团。我莫名有种看到大狗垂下尾巴的错觉,不能爽快吃饭团的莱恩变得很可怜,本来仅有的精神都萎靡了,现在他搞不好心里在对饭团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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