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着血，努力保持清醒，看着千冬岁和堕神族首领的方向。
两人周遭完全净空、不，应该说是被他们释放出来的强大力量给焚烧殆尽，甫苏醒的堕神族首领虽然没有恢复百分之百的实力，但已经足够和力量正在衰退的千冬岁相衡。
「雪野的恶种，吃第一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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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神镇山上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我们并不知道。
初代的龙神子究竟如何打败所有堕神族，将他们镇于山脉底下，我们也不知道。
但是目前未达生前实力的堕神族首领展现出来的惊人力量，却在这一刻让人窥探到那次神镇山上的战役有多么可怕。
初代龙子究竟有多强才能够击溃这些堕神族？
难怪整个雪野家会贪图那神般的力量，前仆后继地进行神祭，甚至不惜牺牲亲人的生命。
维持住整个结界空间的流越发出闷哼声，切割时空的术法崩碎了一角，镇压黑暗天空的大阵法裂开来，边缘出现裂缝，隐约可见外界的动静。
相同地，外界也发现了这里的异变，有不少狂信徒和黑术士趁机冲入。
堕神族首领高举双手，黑暗气流在他手掌中凝出巨斧，一斧劈开直冲他门面的熊熊烈焰，那瞬间全听命于他的黑暗力量成为他的武器，轰然击碎羽族切割术法的一角。
首当其冲的千冬岁把浑身的金火与龙神血脉提引至最高，硬生生接住了撼动天地的一斧，金色光芒炸开，驱散周边黑暗，引起刺眼的强光，让堕神族首领不由得退开一步。然而千冬岁也不是毫发无损，他抬起左手，看了眼布满裂痕的掌心与手臂，像是没痛觉般表情不变，只从火焰中再次夹出两支箭矢，缠绕在上头的火焰更加闪耀，几乎能烧瞎直视之人的眼睛。
双箭咬上堕神族首领的左臂，直接烧出一个大洞，发出强烈恶臭。
堕神族首领发出嚣狂的大笑，好像对于受伤这件事感到很欣喜，狂喜于自己能受伤，接着再次卷动所有黑暗。
趁着裂缝出现冲进来的狂信徒和黑术士大概没想到里面正在末日决战，来不及躲避，就被迎面碾来的压力绞得粉碎，血肉灵魂全都被卷入黑斧里，嚎叫着的亡灵被迫同化成武器，气势竟比刚刚还要更强。
「第二招。」堕神族首领高举起黑斧，挟带着连风云都卷动的气流往千冬岁正面砸下。
空间结界不断崩开，黑斧的冲力发狠地喷进雪野一族的城市里，一些接近神镇山的神社与核心建筑直接被压垮，破碎的建材被狂风吹得四处飞散，再也看不出原本优美如画的模样。
面无表情地把生命继续注入金火当中，千冬岁抬起左手让火焰成盾，再度接住第二次强击，一道道伤口顺着他的左手翻出皮肉，血花喷溅飞舞，染红他的脸颊与身上衣物，那画面瞬间竟然奇怪地有种惨烈的凄美感。
就好像某种很美丽的事物正在焚烧己身，慢慢死去。
黑斧造成的第二波攻击余波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随后才逐渐停歇。
千冬岁大量出血的左手手指颤动着，直接凝血拉出两支血箭架到黑弓上，朝着堕神族首领的脸上放箭。
血箭并没有命中目标，只穿透堕神族挡在面前的左手掌。
他的攻击一直很安静，不像堕神族一样操控风云和猛烈力量，从头至尾目标都只锁定在堕神族首领身上，没打算伤及其余人。
「你们到我身边。」流越的声音淡淡传来，变得很虚弱，连续两次的冲击让本就疲惫不堪的他急速消耗体力。「我必须缩减保护圈，若是雪谷地的后人有意外，我要保留力量直接击灭邪神碎片，以及……最坏的打算。」
我不想去思考何谓最坏的打算。
哈维恩直接把我抱起来退到流越旁边。
虽然很讨厌，但是那些雪野家的人也一并缩进来，包括家主在内，流越并没有把他们踢出去外面受死，而是一视同仁地降下守护。
移动的同时，决战那方已开始第三次、也就是最后一次攻击了。
这次堕神族首领发出的力量远超过前两次，那些和小灰影待在一起的黑术师们突然喷发力量想要逃出去，因为气流正在撕扯他们，有几名黑术师已被卷入，像强硬按入果汁机一样瞬间被卷成肉泥。
发现状况不对的半块小灰影挣脱自己信徒的保护，一溜烟窜入地底，直接逃逸。
剩余的黑术师只逃出了一、两名，其余全被剐入黑斧里，包括沼泽、包括天上飘浮的黑色云层、包括堕龙神还在嚎叫的诅咒。
看着这一切的千冬岁只是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一起死吧。」
暴风刮碎空间结界，冲击了大半座城池，撞毁无数保护术法、神社，外围结阵想要阻挡毁灭的小神灵们被碾碎过半，连哀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直到这时我们才发现公会与其它势力已经到达，在第一波小神灵被压碎后，后头竖起的结界高墙勉强挡住了以神镇山为中心爆发的核弹级破坏，无数袍级四面八方使出镇压力量，好几个黑色巨人在后方撑住结界壁，吸收掉喷发而出的汹涌黑暗。
模模糊糊之际，我认出来那些是我当初带去狱界的采巨人们，这让我一惊，一口血又喷出来，整个人跟着清醒不少。
「没事，是你的手下。」哈维恩按住我的胸口，注入术力，才没让我活生生吓死。「他们当初效忠于你，代表妖师一族前来救援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我咳了好几声，还是被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