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越居然还有心情反问：「那是什么？」
啊，说不定他这种防御力也是个无敌坦职。
还没回答流越的疑问，我看见祸印已冲到我们面前，大概是因为力量衰败，体型缩小很多，最开始看见是个高楼大厦的感觉，现在大概剩十一、二楼左右的高度，威胁性大大降低。
学长抬起手，冰霜凝结的巨大冰壁再次扫掉周围袭来的毒蛇猛兽，一只只被冻结在里面，彷佛排列展示的博物馆标本。
这时我瞄到放出去的小飞碟用一种很不妙的速度往我们方向飞回，我不得不对专心应对堕龙神的人大喊：「学长！千冬岁来了！」
下秒，一支燃烧金色火焰的长箭从远方飞来，带着凌厉的杀气瞬间贯入祸印左边脑袋的太阳穴。
空中卷出金火的圆圈，我们正在找的千冬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火圈里，居高临下地俯看着祸印。
看见千冬岁现在的样子，我整个生起「夭寿不妙」的感想。
千冬岁的血衣已经干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一件外袍披在身上，没有束起的白色宽大衣袍在黑夜里飞舞，原先的短发和夏碎学长一样变得很长，额头上多了枚黑色印记，金色的眼睛里有紫色的竖瞳，带着强烈的戾气，乍看下根本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朋友。
从千冬岁身上嗅到自己的血和力量，祸印怨恨地不断诅咒着，各式各样的毒兽加速滋生，疯狂向外吞噬土地。
「神祭完成了吗？」
我猛然一僵，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竟然真的看见雪野家主站在我们后面一点的地方，旁边还有那几个不知死活的雪野家术师。
他们看着高高在上的千冬岁，露出欣喜的恍惚表情，一脸集体嗑药看见幻想成真的痴呆反应。
「神祭成功了……果然如同龙神所言，神祭是会成功的。」雪野家主喃喃自语，有点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完全忽略他的龙神主在旁边嚎叫，并且发黑堕神。「从今日起，雪野一族将能更上一步……」
原本用陌生眼神盯着我们的千冬岁突然爆出极强杀意，龙族气压像只巨手朝雪野家主拍下去，后方的照雪姬看状况不对立刻冲上前撑起守护，没想到她的结界直接被挤压裂开，首当其冲地发出尖叫声，直接被打回一滩雪花，修练多年的力量散成冰雪结晶，融化在空气当中。
「弱鸡，你这朋友滥用力量不行，他刚得到，还没完全吸收适应就疯掉了，继续下去不是会过度耗用衰弱而死，就是会被自己爆发的力量撑死。」魔龙严肃的声音传来：「本尊这次没和你开玩笑，毕竟也算个半血龙族，你看着办吧。」
说话间，千冬岁已站在他父亲面前，速度快到我们来不及迈出脚步。
抬起手让术师们不要上前，雪野家主近距离与儿子对望，眼里慢慢浮现某种羡妒的神色。他求之不得、甚至得施用心计毒害亲子才可能拥有的力量就在面前，却不是他的。「你看，你乖乖进行，获得的比你失去的更多，现在的你拥有过去所有雪野族人远远比不上的千古成就，一个夏碎算什么，他只是你的基石，你的……」
「……夏碎？」千冬岁微微瞇起紫金色的眼睛，似乎有点迷惑地轻声开口：「夏碎……是冰冷的……他没有醒……为什么……不醒……」
原本要攻击的祸印看清楚千冬岁茫然的样子，突然停下袭击，发出了笑声：「不会醒了，永远不会！你忘记了吗，你拿他作为替身神祭，你完成你的使命，他交出生命，你忘记了吗！你弄死了那没用的人类，踩着他的尸体血洗神祭！他死了！死透了！是因为你而死！」
「你不要在这里扭曲事实！」我靠！这只三头垃圾竟然造谣！
「替身……」千冬岁反复念着这两个字：「替身……替身……替身……」
「千冬岁你不要听他乱讲！夏碎学长没有成为替身！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去做那个骗人的神祭，神祭根本不可能成功！」我连忙冲过去大喊：「你看看我是谁！我不会骗你！夏碎学长还活着啊！」
千冬岁根本没有看我，他的竖瞳逐渐抹上血光，握着黑弓的手指慢慢收紧。「夏碎……没了……」
「对，就是这样，浸染本座的血，你就会成为带来战祸的使者，让这片大地铺满尸体，让土地吸饱血液，让所有的生灵都发出哀嚎，把灾厄降临到这世界上，你眼前的仇人就是你的祭品，摘下他的头颅，就是你君临大地的第一步。」祸印哈哈大笑着，对着天空喷洒黑血，「诅咒这片土地！诅咒风，诅咒每一条河流，让死者无法安息，让生者悲惨死去！诅咒万物一切！让黑暗降临再也没有光明！」
雪野家主好像现在才赫然发现这是他的龙神主，有点错愕地看着正在疯狂咒骂的三头龙。「龙、龙神大人……」
「还不给本座出力制伏你儿子！」祸印倏地转头，大量眼睛全都聚焦到雪野家主身上，散发毫不遮掩的恶意：「现在拥有力量的是你儿子，他将成为本座最忠心的仆人！把他拿下！」
「您……堕神……？」雪野家主呆愣地看着祸印，可能一时之间没办法理解他的龙神主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说真的，如果他知道元凶是我们，可能会把我们当成一辈子的仇敌。
「啊，是你杀了夏碎。」
千冬岁突然开口传来话语，我整个人瞬间觉得坠到冰库。
我们还来不及阻止，千冬岁已急速出手，五指成爪直接往雪野家主胸口抓去。只是被袭击的并不是我们以为的雪野家主，千钧一发之际，横挡他们之间的血色身影接住了千冬岁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