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应该是我下去比较没问题，对吧水火妖魔大人们。”六罗勾起微笑，接过我手臂上的乌鸦。
“可以啊，等等我们告诉你这底下有什么，你顺便放个记号，刚好可以多切一点回来玩。”单眼乌鸦乐了，彷佛要去抢玩具。
“都给本王滚！本王做交易的是这个妖师，敢与本王谈条件，就只有你能完成本王的要求。”魔兽的脑袋发出看好戏般的声音：“不下去就是毁约，妖师小鬼，最好想清楚。”
“你根本强人所难——！”阿法帝斯这次真的生气了，火焰直接在周边炸开。“你明知道他有白色种族混血，也有着人类的血脉，存心想杀死他！”
我看了看为了我生气的阿法帝斯，突然觉得有点奇妙，又有点不合时宜的开心。
曾经想把我打死的阿法帝斯居然会站在我面前帮我说话，而且愿意代替我跳下黑火渊……
“你别去！”哈维恩抓住我的手臂。
同样原本也瞧不起我的夜妖精眼下整张脸充满担心，紧紧扣着我的手，就怕我真的跳了。
“会痛。”我缩了缩，哈维恩愣了下，赶紧放开他的手。“那个……哈维恩，我不会做傻事啦……”
夜妖精皱起眉，死死地盯着我。
“你记得你说过会服从我的命令吗。”拍拍夜妖精的手臂，我微笑。“既然如此，你就必须听我命令，‘不许动’。”
黑暗直接卷上夜妖精身体时，哈维恩明显很震惊，可能他没想到我会这样对付他。
本来要炸黑火渊的子弹重新分解，庞大的黑暗瞬间卷住其他人，然后以老头公做出的结界壁困住他们。
这大概只能困住他们几秒吧。
“妖师小鬼，本王称赞你的勇气，如果你够带种现在下去，本王绝不为难你身边所有人，他们会安全走出妖灵界，本王甚至能打开专用通道让你们不受阻碍。”魔王不怀好意地笑了：“当然你下去变成怎样，和本王无关。讲明了，本王就是不爽你，拿你出气，你敢做交易就不要缩头，否则我们的交易契约一样可以撕碎你。”
“我想也是，不过附带一提，如果那金光可以弄掉，我就直接带回去给天使们作为吊念，这可以约定吧。”抬起手，我让老头公多加一层防壁，隔离身后那些焦急的声音。
“可以，看在你有种，那玩意如果弄得掉，还黑火渊一个干净，你带走本王不会有二话！”魔王很爽快同意了，顺便加上新的交易约定。
“好！”
紧握住发抖的手掌，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我说过，如果学长要我这条命我一定给，同样地，这么长久以来所有人不断帮助我，让我能够走到这一天，若是这样的我能够换回所有解药，不管是什么代价，我都欣然付出。
而且我至少还有一半妖师的血，那身为黑暗顶端的家族血液，应该能让我赌一把。
“小鬼，跳下去痛死了可别后侮，不过死前身处在地狱的痛号，想必能让本王开心很多。”魔兽哈哈大笑了起来。“你就尽管哭号尖叫吧，本王会好好观赏大戏的！”
“谁说是地狱了。”
我瞥了狗头一眼，淡然地笑了。这瞬间突然不再那么让人害怕，好像紧捏的拳头也能够放松打开，很多事突然在此时涌上脑袋，那些刚入学遇到所有人的情景，他们总爱乱七八糟胡搞瞎闹，让我觉得可能像国中一样难熬的时光充满了刺激紧张，还有前所未有的各种珍惜感。
还有我想起了然和冥玥，他们为了让我拥有这些，两人承受了多少苦难，我到现在都还不了解万分之一，也还没能帮他们承担痛苦，还没跟他们说一句谢谢。
为了这些，我都不觉得是跳进地狱。
“——天堂地狱，由我决定。”
于是我转身，跳下黑火渊。
堕毁的记忆
跳下黑火渊那瞬间，其实能思考的事情并不多。
因为落入黑色水中的剎那随之而来的就是剧痛。
我不知道最初的沙法进入黑火渊时的感觉，也不晓得刚刚在我们面前消失的提洛卡最后抱持着怎样的想法。
我只知道现在自己最大的感想——
真他妈的痛到爆！
下水的瞬间视线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可以很明显感觉到身体某部分与黑火渊相斥，力量微小的我被世界脉络毁灭性地压倒，黑火渊正不断攻击那个部分，致使身体逐渐分裂瓦解。
要命的是，妖师的那部分却又能够接受，甚至想吸收黑火渊的力量，竟然擅自引动黑暗，黑暗大量往我聚集，让我开始分解的身体呈现一种很尴尬的处境。
米纳斯和老头公不断为我做出一层又一层守护，试图抵御黑火渊的入侵，但在整条发狂的黑色脉络中，我们几乎如同在大海里的几只小虾，完全挡不住一波波毁灭性冲击，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个法术在黑暗中破碎，连余光都无法留下。
该死，刚刚忘记把米纳斯他们留在岸上了。
我真是个坏主人。
……
“……弱……”
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听到什么吵杂的声音硬是灌进大脑里。
“弱鸡妖师！快点把你的身体交给本尊！”魔龙直接在我脑内大声抱哮：“找死吗！想死不要拖累我们以起死啊！把身体给本尊！你这智障！”
“……带米纳斯他们离开’我和你解除……”
“解除你妈啦！你现在身体失衡了知不知道！马上把身体交给本尊做平衡！不要死在这种可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