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天也耗用很多精神力，快去好好睡一觉吧。”然勾起微笑，按着冥玥的手臂，像是阻止我姐想出口的话，后者也就没多说什么。
“谢谢你们。”
我明白然是体贴我，不想在这时候多给我什么压力，所以我很感激他。
其实刚刚有瞬间我真的想对自己脑门开一枪结束一切算了，然而也就短暂的几秒，我知道我还有事情该做，而且用死亡逃避，其他人也不可能恢复，只是浪费了大家来帮忙我的好意。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辜负他们。
踏出走廊，看着美丽的庭院好半晌后我回过神，这时才注意到已经拿出了很久没用的手机，其实通讯簿已经没号码了，当初班上大家抢着我的手机输入的那些号码早都删光，然而本来应该也一并被删掉的学长的号码，突然又出现在上头。
……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重新输入，我该害怕他偷东西的手法这么高明吗？
沉默了几秒，我叹了口气，在安静的回廊边坐下，微风吹来时按下了这唯一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通讯另端先是传来一些吵杂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吵架，不过用的语言都不一样所以我一时没听出来是在吵什么，但也感觉到那边的人真的很生气，接着手机持有人很快远离，那些声音变小了，才传来我熟悉的嗓音：“褚？”
“……我去你的。”完全没有思考，不经大脑的脏话直接喷过去，我啧了声，觉得没有骂够。“你到底要做多少次这种事情？今天如果是个玻璃心的在这里，分分秒秒直接扭曲成大魔王毁灭世界你知道吗？我真他妈……不被坏人逼疯也会被你吓疯！”
“……”学长可能没想到会被我骂，第一时间没回话。
我认真思考，如果不是因为有距离隔着，我很可能也会像夏碎学长一样先往他脸上揍过去。“我刚真的想上吊你知道吗，我知道不该抱怨，但是学长你这么做，你想过我的感受吗？如果今天你要我去死，我二话不说这条命送给你，可是你和然他们一样什么也不说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帮我，随时随地地就想代替每个人去面临死亡，让我觉得很恐怖，我怕哪天你没了……然和我姐也没了，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这件事我无话可说，是我的失误。”学长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凝神石原本就有这种效用，运用在你母亲身上效果会更加明显，而且在阿姨苏醒之后也会有好一阵子让她变得更加健康。我原本想着，我有王族天生的血脉力量，只要加倍修练，也不一定非要那东西不可，相较之下，你们才是真正需要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喷了有感受到我的愤怒还是作贼心虚，学长竟然难得话多地解释，而且语气也没像平常那样凶凶的。
“……我只是认为，比起增长那些迟早会有的力量，不如用在更需要的地方。”通话那头又静默了一会儿，才再次传来声音。“而且，谁知道裂川王那些垃圾会做这种垃圾事，这不能怪我。”
我都快被气笑了。“你不是黑袍吗，你就不能先保护好自己吗？我老妈终究会醒的，你……”真的连讲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了。“你脑残吗！你又不是我们妖师一族的人管这么多干嘛！你还包山包海包婚丧喜庆吗！把我之前的感动还我！白痴！”
“……”
“不要以为你是黑袍比较强又长得漂亮我就不敢揍你！揍你和我觉得你的脸好看不冲突！我现在是妖师！让我看到我一定揍你！”
可能真的是我语无伦次咆哮得太激动，电话那端完全没有吱声。
看不到学长的表情，不知道他现在什么反应。
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我隐约好像听到另外那端有咕哝声，好像在说什么“……现在会吠人了……”之类的。
还敢抱怨啊！
“你们到底能不能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们一直要我活下去，你们一直跟我说你会好好的，我现在看你就是没有好好的！我活下去的基础不是建立在你们这些人去死还是缺角少块上面好吗！”我觉得我差不多理智线全断了，连同之前被隐瞒家中的事情那些一起迁怒无辜，闷在胸口的干意完全爆发。“飒弥亚·伊沐洛·巴瑟兰，你给我听清楚，如果我现在干出怪事，全都是你害的！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我做鬼也要掐着你脖子一起下地狱！我咬都咬死你！还要拔光你的头发送给做假发的！”
“……你冷静一点。”学长终于响应我的大爆炸了。“不要去做怪事。”
“我不！我还有几句没骂完！我干你……干你的！我回学校要去把你房间的内裤全都拿去卖你的迷妹迷弟粉丝后援会当精神赔偿！”可恶！差点骂到公主！都是他害的！
“……先不要。”
“我就是要卖！原味内裤三件一百！干！”
爆发完后，我很愤怒地先喘几口气，终于好不容易把理智线黏了几条回去。“还有多少时间……拜托，至少这个不要再骗我了。”
“百尘锁的刀上也有黑火渊的水珠对吧。”他当初怎么对凡斯的就会怎么对我。我紧握住衣襬，无声地眨掉眼泪。
那刀从来就不是要把我砍成两段，而且水珠坎了也不太会对黑色种族有影响，他们知道学长或是其他白色种族总会来救我，那刀砍的就是我最珍惜的身边亲友。
“公会已经开始动作，狱界那边剿破了裂川王的几个巢穴才把他扔出来，他们会循线带回解药，在此之前我们都不会死，当年我父亲的事情后，殊那律恩和深也开发了许多延缓影响的药物与办法，这些都送到公会了，你就等着看我们康复就好。”学长说了好长一段话，语气也没有平常那么凶恶尖锐，反而比较像是和我同年纪的人会用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