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恩看了看一大群盗匪，又看回来，好像在等我决定。
这个你决定就行了啊！我在实习啊喂！
不过因为首领也看过来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带这个走，其他的放掉吧。」反正哈维恩本来就有放掉他们的打算。而且那个首领讲话语气还满、满该怎麽说？应该是有念过书，不会很粗鲁。
首领挑起眉，冷笑了声：「看你这小妖精没什麽力量，我会找个机会砍了你逃走，当然还会抢走所有的货物和钱。」
「在你做这些事之前，我会扯断你的四肢。」哈维恩语气冰冷地警告中年男人，「然後一一捉回你的手下，在你面前全部活活放血至死。」
「他真的敢，你还是饶我的命比较好。」我吞吞口水，头皮发麻。
站在旁边的骆驼再度变金色，流氓脸地嚼着苹果核，在首领面前抬起金光闪闪的蹄子。
人生有骆驼护卫至此，我还能要求什麽呢，就希望骆驼不要再吐我口水。
首领大概是接受了我们的提议，或者是不想被骆驼踹，总之他半响後开始交代旁边还醒着的手下撤回藏身处，没他命令不要出来之类的话语，接着才朝我们耸耸肩。
哈维恩挥出腰刀，俐落地削断这些人身上捆牢的绳子。
「走吧。」
※
我们走了几条街，在一间很普通的餐厅前停下来。
会选这间是因为餐厅边有个很大的围篱，里面有其他骑兽，哈维恩说这是招待往来商队的店，就让出来迎接的店员牵走三匹骆驼去休息。
进餐厅时，里面已经有些人了，大概是两、三个不同的商队，都是六、七人我又，各自围着木桌吃饭，气氛有些热络，空气中充满肉和酒的味道。不同语言交谈笑闹的声音只在我们近来那瞬间停顿几秒，伴随各种视线，很快又继续恢复原本的吵闹。
店员在我们的要求下给了我们一间小包厢，隔绝外面那些吵闹，室内立即变得安静许多。
盗匪首领很不客气地点了一大杯酒和一盘肉，好补学弟小心翼翼地只要了杯水，我还看到他把某种东西加进水杯里摇一摇，坐在我旁边慢慢喝。
「绿海湾的海盗是怎麽回事？」既然有了安静的空间，哈维恩加上一层自制的结界後，继续刚才的讯问。
我看没我的事，就不客气地开始吃我点的鸡肉咖哩套餐好吃！
「你怎麽会跟这种小孩？这小妖精看起来没啥力量。」首领没马上回答哈维恩的问题，反而是鄙视地瞄了我一眼，「还不如和我们混，海上多自由。」
「森林妖精不适应水上的空气。」哈维恩回给对方冷冷的话语，「你再批评我选择侍奉之主、而不是回答，我就──」
「好了，不就是外地人想知道情报吗。」首领挥挥手，摆出合作的样子，然後迳自咬起肉块，「可以打包吗？我那些手下最近吃不太好。」
我想想身上还有钱，出门时也带了那张有着大笔存款的卡，就点头，「可以啊，等等我给你包多一点。」真不是我要说，平常习惯商店街那些水晶、符咒的价钱，看食物就觉得食物实在是便宜到让人想哭，之前我买的一盒狸猫叶子都可以打包二十几分首领那盘肉了，好想叫我快死光的金钱观活得正常一点。
「爽快的小妖精！」首领朝我比了记拇指，整个人放松不少，接着他叹口气，「如果不是因为那艘该死的船和奇欧妖精，我也不用向你这种小孩低头要饭吃，魔角峡上我们可是大名鼎鼎的角鸣号。」
「魔角峡很远。」哈维恩皱起眉，「在世界的另一端。」
「现在要解释了啊。」
首领一边咬着肉，一边开始讲古。
最初，他们就像平常一样，让角鸣号充满光荣的旗帜飘扬在海风当中。带着湿黏的咸咸海风中传来的是半途搭乘上的那个旅行吟游者的弹奏歌声。
「不是我要说，我一直觉得那家伙唱得太难听了，很想半夜打昏他丢下海，不过他付的船资很多，只好继续让他鬼哭神号。」首领喝了一口酒，露出怀念那种鬼哭神号的表情，可能现在让他上船，就是再来十个鬼哭神号他也愿意，「不久之前，听到海上传来消息，说绿海湾在攻击海盗，海上很乱，所以航线最好绕开，因为隔得太远，我们也不在意。」
「咦？我听说是海盗攻击绿海湾。」我记得当时听说的是一群小海盗盘据在这边，後来越变越大，吸引了很多海盗和海族相互挑衅打起来，状况才变得恶劣。
「不不，那肯定是官方说法。」首领摇头，「海上的消息是，虽然常常有人打劫绿海湾──毕竟这里是大型商城、很油，不过因为有奇欧妖精镇守，加上商船都会有护船者，所以海盗只围绕在外海趁机袭击，很少打进到海湾。是有一天奇欧妖精先攻击海盗，那些海盗才回击，後来奇欧妖精又趁夜袭击海盗船对，人家当然也是要报复的，就带队反击绿海湾，才打起来。」
这就奇怪了，当时告诉我情报的是黎沚，黎沚不会、也没必要骗我。
首领做了个先把这个问题放到旁边的手势，「反正，本来我们是不打算管这问题，因为太远了和我们无关。」
虽然是这样打算，但几天後，魔角峡附近突然多出好几艘陌生船只，惊动了那一带的海盗，所以引发几次冲突。
拿下那些船只，大家才惊觉这些陌生的船竟然是从绿海湾来的。
「被传送过去吗？」哈维恩很快抓到重点。
首领点点头，「嗯，根据他们所说，他们原本在和奇欧妖精战斗，但是突然就出现在我们的海域上，他们也搞不明白，因为船上的术师完全没探测到巨术的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