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不会直接拿起汤锅泼我吧?
我会如此怀疑是因为我曾经被人泼过,不过是不认识的路人甲手滑,然后带衰的我就这样去医院躺了三天。
夏碎沉思了半晌,「千冬岁不晓得这件事吗?」
「不知道,他说他那时候只有半个月大,后来才听人家讲过而已。」我把千冬岁告诉我的话重复了一次给他听。
「嗯这样说起来,这件事情大约是我在十三岁之后在药师寺家那边听见的,不是雪野家。」
「耶?这不是雪野家的秘密吗?」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夏碎老大是从别的地方听到的。
「是他们的秘密没错,不过当年分析那白雾的是药师寺家,全部分析结果都记录了,后来因为某些事情雪野家就没有来取回分析结果,我想应该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不清楚这件事。」
原来如此,我突然觉得千冬岁说夏碎知道一定是因为他也清楚分析这事。
「那你知道分析的结果吗?」我追问了重点部份。
依照我们所想的,夏碎果然点了点头,「知道,药师寺家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件事情。」他把隔热手套也放在桌上,表情变的有一点点的严肃,「分析之后,当年的分析者才发现那一罐不是白雾,也不是什么水气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只一只的虫。」
「虫?」
有一秒,我整个人都毛起来了。
「你听过蝗虫过境吗?」夏碎想了想,打了个比方给我听,「蝗虫可以在一瞬间将整片的稻物都给吃光殆尽,那个白雾大约就是这种情况,不过不同的是蝗虫的目标是稻谷,白雾的目标是动物。」
这个比方真叫人毛骨悚然。
「有那种虫吗?」不是我怀疑,可是这种说法真的太恐怖了,让人有点不太想相信。
「有的,名为血虺,小到几乎肉眼看不见,但是整大群时候就会像是出现白雾一样很清楚。」很肯定的这样告诉我,夏碎环起手,「当年分析之后雪野家搁置了这件事情,后来白雾就没有再出现过了。」
夏碎知道的话我突然可以理解为什么小亭会知道雾不能碰的原因了。
搞不好连学长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看影像时候才会那么肯定的说城镇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学长知道这件事?」
「嗯,知道。」一点也不避讳,夏碎很诚实的告诉我,「在来之前,他就已经问过关于白雾的事情,也做了不少相关的准备。」
我就知道学长不可能那么冒失就往排水道跳,原来是早做准备了。
「那个雾跟这个雾是一样的东西?」看了看被溶的手指,我开始有点担心那个血x虫有没有残留在里面了。
「未分析之前不能下定论,不过很可能是同样的东西。但是,记载中并没有提到关于黄雾的事情,所以这部分我们也不晓得。且、虫是哪来、为什么而来,一切也都是个谜。」耸耸肩,夏碎若有所思的朝我后面的方向看了一眼,「大致上就这样,你们也应该准备吃晚饭了,伊多那边也弄得差不多了。」
「喔、好。」
等等?
我们?
我连忙回过头,看到楼梯附近隐约好像有千冬岁的影子。
果然他还是跟来了。
※※※
晚餐是很正常的五菜一汤。
这让我有一种无限怀疑,就是他们到底去哪里弄来这些菜啊?
我们把大厅里面的桌子并在一起,几个人就绕着矮桌围坐了一圈。
「晚餐是主人跟伊多先生做的喔。」小亭拿着几个大碗跑来跑去的装满饭然后排了整桌子,「所以你们要充满感~恩的心情好好吃完!」接着,还威胁性的吐出蛇信。
所以你这个动作是说没有感恩的吃完,下一秒就会被你感恩的吞入肚子是吧?
「知道知道,一定很感恩的吃完,然后接下来喝地龙汤。」雷多一脸不耐烦的掏掏耳朵,「从刚刚在厨房里面到现在讲了三百句了,你嘴巴不累吗。」
我觉得小亭可能听不懂什么叫地龙汤。
「有三百句了吗?」小亭一脸痴呆的看了他几秒,然后转过头去伸出手指,「一次、两次」一边数一边走开了。
我再度严重怀疑这只蛇的脑袋。
「先趁热吃吧,明天就不知道有没热的食物可以吃了。」伊多在旁边坐了下来,双胞胎就坐在他旁边,动作非常一致。
呃他讲话挺像明天生死未卜的,不过好像也是这样。
最晚来(我猜他是故意)的千冬岁左右看了一下才在我旁边的空位置坐下,还要是直挺挺的跪坐,看起来还真想从他背后踹下去看看会不会撞到桌子。
桌上的菜色不算多,不过量很多,多到我看到有种想反胃的感觉,接着我立刻就想起来在座的每一位食量都比我大了好几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都很有修养,这次吃饭时候居然没有半个人吭声,就连平常很吵的雷多也很乖的埋头狂吃。
餐桌上弥漫了一种难以解释的沉重气息。
这时候我才会突然惊觉他们果然跟我是不同次元的人。
吃饱之后满桌的空盘空碗被雅多撤下去,小亭依旧缩在角落算她的手指。
「明日我们决定与夏碎先生一同走排水道。」伊多在饭后发出了第一句打破沉默话语,「排水道下方似乎有什么,我们不放心让夏碎先生独自下去。」
耶这样说起来,差不多一半的人都下排水道了?
那不就只剩下我跟千冬岁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