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没当时他在车上的证据。
问及有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也推诿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谁会记得,反正就是吃喝嫖赌,他不晓得那天又去什麽地方,叫警方自己想办法,他下面那些小弟也都三缄其口,称不知道郭博昆那天在哪里,大家都各自找乐子没注意。
对於这种人,黎子泓倒是不紧张,明显说谎者可以一一拨开他的层层谎言直到他们哑口无言,就是比较耗时间,如果有更确切的证据当然是最好。
比起罗镐辰、郭博昆这两派已经有各种犯罪证据在手的小混混们,他其实更在意罗镐辰的父亲,以及那个半夜致使两条人命无声无息消失的集会。
因为科技的进步,现在有许多非法集会相当隐密,很难查得到踪迹,显然江雪颖两人死亡的最终地点也是如此。不采用虞因那种比较虚幻无根据的证词的话,实际上从整个工厂也可以看出端倪——清得太乾净了。
一座正常的废弃工厂不会那麽乾净。
就算过了一个半月,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当初处理这地方的人花了多大心思清洁场地、整顿後续,他们知道这里平日不会有人来,然而还是异常用心抹除所有可能留下来的痕迹,包括後来员警找出的几间杂物间也已被刷洗过,竟无法确定庄政豪是死於哪个地方。
这就代表主办有多小心。
罗镐辰等人手机里完全没有关於集会的邀请或联络,复原的记录中也没有,倒是可以找到疑似江雪颖死亡那晚,罗镐辰同一时间给几个熟人打过电话的通联记录,包括深夜他打给他父亲的那一通。
那晚江雪颖也打了电话给庄政豪,而庄政豪的通联记录最後一通电话正是江雪颖。
「哎,你手机没电吗!」
猛地推门闯进来的人打断黎子泓的思考,他先反射性看了眼把他办公室门当假的一样的某法医,才看了眼被关静音的手机。
「抓人了抓人了。」严司把平板摆在桌上,滑出几张解剖相片。「这是在江雪颖肚子里找到的东西。」
江雪颖身上有车饰品痕迹这是之前就知道的事,解剖後消化器官内找到的除了一些当晚吃的食物,还有一枚尾戒。
这枚戒指在他们手上所有档案资料中,最常出现於罗镐辰的手指上。
「我打了几通电话查到这戒指是订做的,内侧有编号,可以查出拥有者,另外玖深小弟那边在庄政豪家里找到的鞋印其中一个是罗镐辰的,那双鞋子他现在还穿在脚上,江雪颖房间里有些杂物也出现他和王伟民的指纹。」严司走到旁边给自己泡杯茶,然後拉过椅子坐下。「你想掏的那个集会幕後主办还没有眉目吗?」他这个前室友这麽认真在想什麽他多少可以猜到,罗家老的小的把柄都出来了,其实现在其他人都不太是问题,扣掉杀人案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以外,应该就只有那个到现在还没影子的主办让人头痛。
毕竟善後做得这麽专业,八成以前没少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那……」黎子泓正想提出几个疑惑,手机无声地震动起来。随手一接,那边很快传来新的消息。
「有证据了?」
□
在陈关和聿的陪伴下,虞因再次拜访林雯敏。
离开家时他有点心事重重的,因为那个蚌壳一样的东风还是很敷衍地没有把话说完,最後只给他一句「再给他一点时间」之後就不肯多说了。
简直想掐他。
不过想想也是,即使他真的完全恢复记忆,打从心底对过去释怀,但对未来的新人生他可能还很迷茫,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活了十几年之後某一天突然被打开栅栏,面前是看不见尽头的草地和森林,虽然迈出步伐,不过却也不知道往哪边跑比较好。
如果是这样,虞因觉得这个工作室或许可以解读成那家伙虽然开始往前跑了,但是因为不安,所以想要其他人陪在身边一起,只是他不好意思明讲。
「明说也还好啊,笑几天就没事了啊……」虞因啧了声,感觉脸皮薄的人真难捉摸。
「啥笑几天?」一边的某损友疑惑发问。
「没事。」
稍早前林雯敏已经透过警方得知杀死狗的两个人是王伟民与罗镐辰,也看过他们两人的照片,配合警方调查,当时她很肯定没见过这些人也没结仇,得知凶手後当晚又大哭了一场,更不解麻糬到底是为了什麽死得这麽惨。
基於侦察不公开,有些事情还没告知林雯敏,不过虞因毕竟不是警方人士,所以避开重点部分,单纯与狗相关的还是可以私下用自己的立场先跟对方说一下。
不过在开口前,对方倒是先惊吓於他一身伤的状况,和刚才在门口集合的陈关问的差不多,不过陈关这个混蛋很乾脆地直接开口问他是不是去渡雷劫了,还问他以後会不会盖庙,对此虞因的回应就是直接朝对方的屁股踹一脚。
结果因为那一脚把自己痛得更加掰咖了。
他深沉地认为这个姓陈的绝对是他上辈子的冤孽。
总之一行人在林家的客厅坐下。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的确有看见麻糬。」虞因斟酌了话语,没有描述狗的惨状,反而是告知了狗还留在这个房子,并四处走动的事情。
林雯敏一听,眼泪又滚下来。
「後来因为跟着麻糬,我才会去到另外那边的社区,间接接触到另外两人的状况。我问过周边的一些住家,麻糬是一年多前不知道从哪里游荡过去,因为有项圈,街坊邻居都认为是附近人养的狗,加上麻糬又很有教养不会乱吠和咬人,被整理得乾乾净净的,附近一带的人反而都满喜欢麻糬的。」在打探江雪颖的状况时,虞因也问过一些关於狗的事,不想生事的附近民众虽然不一定会配合警方,不过一般人问起狗,倒还是愿意多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