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板忙碌起来,虞因站起身,拿着手机:「你刚有听到了吧,大概就是这样。」
手机那边还没开口,聿突然推了他一把。「两个人。」
「什麽?」虞因没反应过来。
电话那端的人传来声音:「老板不是说『他们』这麽久没来用餐,两个人都不见了。」
这瞬间,虞因觉得全身鸡皮疙瘩好像都冒起来。他询问时只把重心放在江雪颖身上,没注意到老板说的是两个人都没来,这表示庄政豪在江雪颖失踪後就没来了,是因为他不用带少女来了吗?
忧心忡忡地拾着外带餐盒走出店面,虞因下意识回过头,那瞬间看见灰暗的身影轮廓站在餐厅外,同样肢体错位的奇怪站姿贴着餐厅玻璃,给人一种正在凝望店内的错觉。
滴滴……
黑影似乎感受到视线,缓缓地转过诡异的身体,像是被折断的手脚晃了两下,身体倾向一边,腐朽的气味随着风慢慢散逸,而玻璃窗另一端的店内客人一点也感受不到,很开心地拿着手机拍摄满桌热腾腾的美食。
「欸等等,祢……」
黑影嗖地下,瞬间消失。
「怎麽了?」聿回过身,疑惑地盯着还留在原地的人。
「我本来以为可能是烧炭类的,但现在看说不定不是,祂……」虞因话还没说完,一阵铃响先打断交谈,上头显示的号码让他有点头痛。「严大哥?」
手机另端一如往常传来戏谑的语气:「被围殴的同学,你们破关进度到哪里啦?」
「才在新手村啦。」虞因无奈地开口:「有事吗?我在外面。」
「你爸传来那照片啊,不是烫伤,是烧伤,我可以跟你说是活着就烧到了,所以你现
在才活蹦乱跳,那有预定死亡时间吗?」
「目前没有谢谢。」没好气地回答对方不正经的话,虞因和聿一边往摩托车的方向走。「严大哥你看得出来是怎麽烧伤的吗?」如果烧炭的话也是有可能烧到自己,有些人意识模糊或完全昏迷时可能不小心碰到炭炉或烤肉架。
「你怎不问问你自己……开玩笑的,虽然口很小不过有可能是木炭,细细碎碎的范围不大,在那个位置比较像不小心压到。」
「啊,爬起来时压到那种感觉对吧。」因为是在内侧,虞因比划了下,如果是意识不清,想从某个地方爬起来或挣扎的姿势,说不定就会压在那个部位。
「搞不好喔,所以找到屍体了吗?」严司有点兴致勃勃地问。
「目前还没,可是我有另个问题,就……」
□
「如何?」
看着放下手机的友人,坐在办公桌另外一端的黎子泓停下手上阅读卷宗的动作。
「嗯……台湾奇案。」严司耸耸肩,不意外地收到对方投射过来的白眼,有点好笑地看着他永远也轻松不起来的前室友。年纪轻轻整天在那边心事沉重,再给他几年还得了,
果然还是需要个活泼的好朋友帮他调剂身心。「没证据也没办法去办啊。不过被围殴的同学给的状况倒是满有趣的,他说那位阿飘小姐可能手脚骨折。」
「手脚都是吗?」黎子泓思索着,如果要造成这种伤害,不算上人为打断手脚,就有可能是外力撞击,坠楼、车祸都是选项。
「身体好像也有点错位,可是只有影子,所以我们的地狱灵媒也没办法提供更多线索。」严司舒舒服服地往小沙发一靠。「加上身体,我觉得是外力撞击,不是人打的。下次应该要叫被围殴的同学画个示意图,我们才能知道肢体扭左边还是扭右边。」
「我查阅过江家的状况,江勇忠本身犯的全都是小奸小恶的案子,多半是白吃白喝或借个几百,有时装傻不还,邻里也都不追究居多,当年作保因亲属代为还清,没其他争议。除了江勇忠在外面好赌欠债,江家没有非要置他们於死的仇敌。」而且通常那些赌博追债的也不一定要他们死,毕竟活着才可以榨出钱,除非真的弄不出油水,才会改用其他方式。稍早已请人帮忙调来记录的黎子泓淡淡说:「江雪颖本身时常逃家,乍看离家出走也是对家庭不满的因素造成。社工虽然介入几次想协助江家,但却因为一家人不配合,所以成效有限。」
「为什麽一家人不配合啊?」严司把玩着手机。「喔对了,今年社工的人手和经费还是很拮据,我很好奇政府有没想过要重罚那些浪费社会资源的人,然後把部分罚款拿去聘雇武林高手,保护社工遇到人渣时不被打啊,喔还可以把一些暴力分子打成猪头,一举两得。」
本来以为对方是要说把钱发给社工单位补充不足,没想到这家伙还是说歪了。黎子泓无言地摇头,不打算评论後面那一段。「江勇忠先不说,妻子周秀美是典型的忍耐型主妇,认为家庭要圆满才能和乐,小儿子江彦颖因为身体疾病跟着妈妈接受照顾,长女江雪颖似乎很排斥社工,几次都跷掉与社工的约,问话时闪烁其词,让应对的人也很头痛。」
「为啥?她这年纪可以知道社工是在帮她吧。」
「原因是江雪颖认为江勇忠才是该远离这个家庭的人,而不是他们,所以对於不能处理掉父亲的社工也抱持敌意。」
「房子是谁的名字?」
「江勇忠。」
「啊,那我支持干掉他继承遗产。」
「……」
黎子泓默默地低下头,继续翻看手上的纸张。
「你不觉得很奇妙吗。」严司躺回沙发,歪过脑袋看认真工作的友人。
「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