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因按掉手机通话。
驾驶座上的车瞥了他一眼,非假日、也不是上下班尖峰时刻,高速公路还算顺畅,他们再过一小段时间就可以下交流道。
韩时琮在公司外面被吓爆的过程通过扩音功能,车内两人听得很清楚,这时候他们都发现可能有个问题被忽略了,尤其是几次-来看得比较清楚的虞因。「……我觉得,我可能搞错了,这次该不会是两个?」他很确定黏在韩家里面那个是坠地死亡,然而现在韩时琮告诉他们是窒息且带着泥土?
他突然想起两夫妻带着孩子来的清晨,车内确实拍出了个带泥土的手印,但因为之后与满是鲜血的画面做了连系,以及从头到尾都是独个儿出现的黑影,所以造成他们主观认为是同个黑影引起的怪异现象。
如果是两个呢?
一个坠地而亡,一个疑似窒息而死。
这是什么状况?
徐亿蓉牵扯到两条人命?而且都是孩童?
虞因带着满脑袋不断浮现的问号,把事情打在群组上,因为林致渊和大师可能还在一起,可以转述,所以他偷懒用的是上回鬼屋那个相关人士大群组,顺便告知自家老子们,发出后他才想起群组里还有阿方他们两人,果然下一秒就看见阿方缓缓地浮出一个问号。所以说人不能懒。
过懒而没有重拉群组的下场,就是他得多花时间打字,把事情简述告诉事件之外的阿方两人,然后自我感到一阵靠杯——根本没有省到时间。说起来,如果以后遇到事件难道都得另外拉相关组好追后续不可吗?明明都差不多是那群人啊啊啊啊!
幸好阿方没有多问什么,只回了要他们小心点,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林致渊那边也来了讯息说告诉周震了,周震还感叹都是冤孽巴拉巴拉的满满天意。
虞因看了一会儿,东风没有反应,可能还在警局那边看道路监视,不知道有没有找到奇怪的外来者。
边想着时,车子很快转下交流道,这时已是下午,再没多久就是晚餐时间,他们晚点还要进旅馆,幸好费用已经付清,不用急着冲过去入住缴费。
趁着天色尚且明亮,两人驱车很快转进了徐忆蓉提供的拍摄地点。
经过四,五年了,街道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与当时留下的电子毛片一致,顶多就是附近两家小店大概是倒闭还是搬迁,不见了,感觉更加萧条,但很快就看见了那片破旧的老式公寓。下午阳光还算充足,公寓看上去却十足荒凉,除了几户有窗户和植栽,大部分已呈现窗洞或破窗的无人管理状态,黑暗遁入光照不见的隐蔽空间,若照片加上调色和特效,确实有点末日的破败无人感。
车停好车,两人下车时看见公寓外有几块立牌,大致就是不可以在这里乱倒垃圾、私人土地禁止擅闯云云,十之八九这地方已经是某些探险爱好者经常出入的区域,周边一些零星散乱的垃圾与隐约可见公寓通道墙上歪扭的喷漆文字,似乎可以证明这点。
虞因盯着那块禁止进入的牌子,还在想要找谁报备时,身边的车已无视禁令直接跨步往目标公寓走。他愣了两秒连忙跟上,「等等被人拿扫把打出来怎么办!」
走在前面的人无言地回头白了他一眼,慵懒地开口:「住户很少,赶人的机率不大。」他进来前粗略看过有窗户、貌似正常的户数,其实非常少,少到可能一栋里只有个位数,有些窗户甚至被随便糊一糊用木板钉起,大概是被当成囤杂物的地方了,连监视器都装得零零落落,看过去基本都是故障的,这么一来,会来驱逐他们这样两个高大成年人的住户不会太这也是公寓内被探险者乱涂鸦的原因之一。
虞因听完解释后直接被洗脑,反正逃跑这种事他们不是没干过,既然要进去就直接进去,当然,也有遇到过激住户拿菜刀赶他们或报警的可能性啦,到时候再跑就好了。
好了,他们都脱离好孩子不要学什么的年纪,大人被抓就该端上狡辩了……当然好孩子还是不要学啦。
老公寓的一楼显然有人住,公寓格局是一层两户双对门,通道放满了回收杂物,一路延伸到外面;往内的楼梯间摆放的杂物如藤蔓一样爬满了阶梯的三分之一,走过去,四周充满阵阵闷滞潮湿的气味,让人忍不住加快往上的脚步。
他们进入的目标栋就是拍到黑影的老公寓,住户比另外两栋少很多,一路蜿蜒向上,大部分都已经空了,只有一楼、三楼与加盖的顶楼还住着人,剩下的不是铁门紧闭就是连门都没有,垃圾与广告单贴满泛黑的地面。
虞因才正想着这种地方居然没有建商来收购重新盖成大楼,就到了他们的终点——五楼。
刚从四楼拐弯往上,在看到五楼梯间时,他们两人愣了下。
五楼并不像其他楼层一样关着门或无门洞开,而是两户的门居然被用很多纸箱拆成的纸板贴住,厚厚的黄胶带层层迭迭把两户的门洞贴起,可能会有很多探险者闯入,可以看见各种被割开、撕开又被重新封起贴死的痕迹,这也让五楼梯间比下面几层楼看起来更加黑暗。
点亮了手电筒,虞因上上下下寻找有没有可以弄开的地方,发现大概是近期被处理过,新贴的胶带黏得死紧,居然一时没有可下手之处,他正有点伤脑筋,身后的聿就把他拉开,从背包里拿出美工刀顺着那些纸板空隙切割,很快便撕开了一大片,完全没打算留个可以复原的地方。
于是虞因只好站到一边去举手电筒充当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