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唐君哲一想自己去医院看季凌风时身边还要跟着个七嘴八舌的小秘书就觉得头疼,他可不想第三个人介入他们的二人世界。
“您要是不接电话还不许我跟着,那怎么确保我能随时联系到您(┳_┳)?”
boss抿着薄唇不说话,目光继续锁定在可怜的小秘书身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芊很快败下阵来,举双手做投降状道:“好好好我知道了boss,保证不去打扰您!没要紧事也尽量不打电话过去,所以肯请您别关机成嘛?”
说罢亮晶晶的大眼对着boss眨啊眨的,心里则在默默吐槽——嘤嘤嘤boss你消极怠工还不让说(‵′)凸!!!
唐君哲有个优点,一旦工作起来心无旁骛,不过最近是例外,他常常有种□乏术的挫败感,即便握起了笔,也难以一门心思扑在公事上。这就导致了这些天积压的文件可不少,一来公司的事本身就多,二来最近他一心想着季凌风的事也没这个精力处理,而自己昨夜表态过后,对方虽然没有接受,却也总算让他看到了希望,此刻也就放下心来,一口气埋头工作到了中午。
当他终于从文件堆中抬头起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他想了想,拿起一旁的手机给季凌风发了条短信——
“想吃什么?我让人送过去。”
一条短信如同石沉大海,到最后也没有等来那人的回信。
还是心里有气吧……唐君哲默默地想,不过再厚的冰都有融化的一天,他有温暖它的耐心和决心,何况他们之间似乎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深的芥蒂,这样很好。
他随意吃了两口饭,又开始转战下午的工作。
晚上八点,唐君哲放下手中的文件,喘了口气,晚饭都还完好无损地在桌上放着,他望着桌案上堆成小山的文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犹豫片刻,还是放下笔,挑了外套起身,决定先去医院看看他的小家伙。
a市的天愈发变幻无常,明明清晨还有转晴的迹象,这会儿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天比起晴天总让人更加抑郁,不过唐君哲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天总是会放晴的。
车子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待唐君哲下车后才又驶向停车场。
唐君哲整理了一下衣物,像是要去见什么重要宾客一样,他一心想快点见到季凌风,在走廊上迎面撞见了医院负责人,也只是绕过来人继续往前走。
那人一见他却立马苦了脸,犹豫之间见唐君哲就要远去,连忙上前叫住了他。
“诶,唐先生!唐先生!”
“怎么了?”
“那个、那个……”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唐君哲的眉间几不可见地轻轻一蹙,转身又要走,却忽然听身后的人道:“季先生和那位小朋友已经在今天下午出院了!”
唐君哲骤然回头,那人被吓了一跳,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看他的表情。半晌过后,却依旧没见有动静,不由得又悄悄抬眼。
面前的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满目的难以置信,良久才问了句,“他……出院了?”
负责人点点头,唐君哲却突然回神般出声道:“不可能!”
“呃……我们也劝季先生再等等修养两天,毕竟骨折也不是小事,伤筋动骨一白天呢,现在不在意老来更容易出毛病,我们……”
接下来的絮叨唐君哲一句也没听进去,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发生了什么?
今晨替自己盖上薄毯的难道不是那人?凌晨雷雨寂静后背对着自己似嗔似怒的难道不是那人?他们之间明明有冰融的现象,为什么又要一声不吭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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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搬完家啦,今天多谢你了。”
季凌风环视着自己今后租住的新家,终于露出了个笑脸。小团子缩在他腿边,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身侧另一个大哥哥,神情有些怯怯。
季凌云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今天陪着哥哥看房子买东西搬家,从上午折腾到了现在总算是忙完了,哥哥的常用手又绑着石膏,凡事都由他代劳,签字都还是他代签的,一天下来,说不累是假的。
“你手臂还好吧?怎么不多养几天?”
季凌风惬意的神情顿时僵硬在了脸上,没有回答,只是垂下了眼。
今天清晨,当他迷迷糊糊地苏醒,似梦似醒间见情人在侧时,习惯性地起身想要送上早安吻。可他还未触及他的面容,整个人便浑身僵直。
刚刚梦醒他的视线还有些模糊,许久,焦距才投射到了床前那男子俊朗的面容上。
习惯是一件太多可怕的事情。
季凌风跌回到了病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一切美好的时光犹如昨日,曾经温柔的言行与那日苛刻的话语重叠在一起,他要怎么再相信那人的承诺?
他更应该相信那样的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细细回味着昨夜唐君哲的话,他保证的只是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他不会改变他处理此类问题的态度。
他其实早该发现了,这个男人和他家老头子在某些方面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看待问题都有种高人一等的出发点,以及自我为中心的□思想。
他想起了那天傍晚在宴会厅里时自己的无力,哪怕他认为在理的是自己。他并非不能负担难堪的后果,只是既然可以避免,就没有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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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水洼,潮湿的空气,阴沉的天空,这样的环境总叫人无端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