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黄毛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姐姐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我们遇到了高级污染物,佛伦斯死了,我被污染物当做储备粮捉到了洞穴里,在里面遇到了她,就带着她从水潭游了出来。”
凡岐言简意赅,语气却透出一股事不关己的冷漠,让黄毛一阵恍惚。
“你……”
凡岐截断他的话,“你知道佛伦斯准备杀了我们佣兵团的所有人吗?”
驾驶位的少年猛地一个刹车,震惊地望着她,“什么意思?”
“继续走,别停。”凡岐淡淡抬眼,同因太过震惊而神色木楞的黄毛对视一眼,解释说:“在安顿好你们之后,我和佛伦斯返回去和佣兵们会合,但是发现人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佛伦斯联合他人袭击了我,如果不是污染物突然地出现,我可能就已经死了。”
“可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认识队长很多年了,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你说队长要害死我们所有人,那我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凡岐:“如果佛伦斯没死,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要单独支开我吗?”
她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因为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就是利用了我听力上的障碍,分成三批分别解决掉我们。”
听完这些,黄毛神情恍惚地转过身,突然想起什么,不可思议地叫嚷起来,“等等,你能听见?你不是听不见声音吗?你难道是故意装聋骗我们的。”
“没有,当时的确听不见,但是只是暂时性的。”凡岐撒了个谎。
见凡岐还要说什么,黄毛捂住耳朵央求她,“别说了别说了,姐姐,算我求你,你让我安静一会,我需要时间缓一缓。”
想到他与佛伦斯的关系,凡岐便也没有逼他,靠在座位上,偏头看到梅莉已经累到睡着了,还真是心大,这么想着,凡岐也合上眼休息。
车乍停下,凡岐就清醒过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看向窗外,发现他们已经到北方基地大门口了,值班员敲了敲玻璃,示意他们下去接受检查。
本已经睡熟的梅莉不满地哼唧几下,循着温度蹭到凡岐身边,被揪着衣领提溜得远远的,“起来,要下车检查。”
梅莉发泄般使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忍住起床气跳下车,刚下去就被值班员的手电筒晃到了眼睛。
“军、梅莉小军长!您没死?”
梅莉默默翻了个白眼,你才死了。
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响彻在风中,凡岐眼睁睁看着值班员欣喜若狂地跑进值班亭,激动地对通讯器那边说着什么。
“小军长,军区所的人马上就来接您。”值班员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凡岐,又目光挑剔地扫了一遍她脏破的衣服,狐疑地问:“这位是?”
梅莉抢着回答他,“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是她救了我。”
“原来是小军长您的救命恩人。”值班员挑剔的眼神瞬间转为明晃晃的欣赏,“怪不得看起来如此英姿飒爽。”
凡岐:……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值班员还围在因睡眠不足而目光呆滞的梅莉身边,喃喃细语地说:“您能安全无恙地回来,北方基地的居民都会很高兴的。”
梅莉得意洋洋地凑到凡岐身边,“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吧,要不要到我身边工作,薪酬高,有五险一金。”
这说的都是什么和什么,这孩子性格也太跳脱了。
凡岐:“那还真是谢谢了,老板。”
“小军长,您没事太好了!”
在温度调控得适宜的值班室休息区待了一会,便声势浩大地赶来了一群穿雪白制服的陌生人,门都不敲便闯了进去,把正在喝茶的梅莉吓得差点扔了杯子。
为首兴奋得满面红光的男人殷勤地候在梅莉身侧,一阵嘘寒问暖,腰恨不得弯成问号,“您现在身体还舒服吧,我现在就给您安排住处,咱们明天一早再回军区所。”
凡岐抱臂立于一侧,见男人喋喋不休地凑到梅莉跟前,微皱了皱眉,扯住他衣领往后拽,“站直了说话。”
“我不认识你,谁让你来接我的。”梅莉捧着杯子往凡岐身边挪了挪。
在男人着急忙慌地开口解释前,凡岐抽出骨锯挡在他身前,锋利刀刃在白炽灯下掠过雪亮的光,隔开了他们。
“这、这位是……”尽管惧怕到面色如纸,男人还是陪着笑小声问道。
有了凡岐明晃晃的庇护,梅莉轻轻哼了一声,说:“你管她是谁,你都没告诉我你是谁,谁让你来的,我怎么不记得你?”
不大的值班亭里,凡岐手执骨锯肃立在屋子中央,身姿挺拔修长如竹,明明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不声不响地护在梅莉身前,那双极黑的眼瞳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在场的人都不禁有些忌惮。
男人搓着手赔笑,“是这样的,军区所离这边远,要赶过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是里斯夫人通知我让我先过来接您,等安顿好明天一早再出发。”
一从男人口中听到里斯夫人这个名字,梅莉明显放松了警惕,但好歹是差点经历过一次死亡的人,仍有些不放心,提出要借通讯器自己去确认。
见状,男人为难地环顾一圈,问值班亭的其他人,“有谁带通讯器了,刚刚一听到小军长的消息,把我急得连通讯器这么重要的东西都忘带了。”
在场的值班员也面面相觑,在梅莉期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道:“我的通讯器是基地特供的,只能在任务中联系总部和队友,拨打不出私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