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凡岐就要离开,梅莉急惶不已地追了上去,挂坠般吊到她身上,“你等等,我还没报答你呢,我家里有很多很多钱,你把我送回去,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我自己会赚。”凡岐轻轻拂开女孩缠住她的一双胳膊。
“那权力呢,我母亲说世上的人都爱权力,沾到权力就如同吸食了罂粟,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你把我送回家。”
每走一步,女孩都会锲而不舍地小跑着跟上去,喋喋不休道:“你就没有想要的吗?我不信,我不管,你要把我送回去。”
凡岐无奈地停下脚步,垂眸认真地盯着她,“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梅莉气喘吁吁的,闻言撇撇嘴道:“你可真奇怪,不过我可以帮你,如果你不知道你想要什么,大可以都去试试,什么事让你感到愉快,你想要的就是什么。”
“怎么样?”看凡岐若有所思的沉默下去,她再接再厉地哄劝地说:“不管是权力还是金钱,又或是其他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只有一个条件。”
梅莉眼巴巴抬头看她,“拜托你,送我回家吧,你就算是杀人放火我都帮你掩饰。”
“好。”
梅莉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翼翼道:“啊,你真要杀人放火啊,这不太好吧。”
凡岐:……
见凡岐垂眸淡淡瞥过去一眼,隐隐有警告之意,梅莉迟钝地反应过来,“哦你是说你答应送我回家。”
“嗯。”
“那、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梅莉欣喜若狂,恨不得蹦起来给凡岐一个大大的拥抱,却见她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自己,问:“你不带路怎么走?”
梅莉:“我不知道路啊。”
凡岐:?
“你不知道路你怎么回家?”
“所以我才让你带我回家啊。”梅莉小声道。
空气一瞬间冷滞下来,不认路的两人面面相觑,齐声道:“你也不认识路?”
“完了。”梅莉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就被掐灭了,难道她真的命中注定回不了家了吗。
果然指望不了别人,凡岐不耐地揉揉眉心,集中注意力观察了一遍四周的环境,走到水生树旁看生长得繁密的青苔。
色深为北,她默默记住方向,为了避免出现误判,又确定过水生树枝叶的长势及方向。
“你在看什么呀。”梅莉像是怕打扰到她,小心翼翼地问。
“辨别方向,你家在哪里?”
梅莉讪讪地哦了声,回答道:“第九区,你、你知道的吧,我家就在第九区的军区所。”
居然是第九区,凡岐微挑起眉,没想到绕来绕去又是北方基地,不禁舒出一口郁郁的浊气,如果是北方基地,那就好办了。
“你知道第九区,你也是北方基地的居民吗?”
“不是。”凡岐说:“不过要想进入基地,可能没有那么容易,我的身份信息并没有收进基地的居民库里,我进不去。”
“我可以进,我带你进去。”梅莉迫不及待地说:“守门的人看见我就会放我进去的。”
“你当你是旧时代流落在民间的的皇帝啊。”凡岐难得开一次玩笑,没曾想梅莉还真的认真应道:“也不算是,现在又不是旧时代,哪来的皇帝。”
梅莉那双湖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我不是都说了嘛,我家在军区所,所以我自然是军长啦,不过我生死未卜,现在掌权的应该是我的叔叔。”
“不过你可以放心,只要我回去,军长的位置还是我的。”她急急忙忙地补充道。
军长,凡岐彻底愣在原地,花了好一会才消化掉话里的信息。
她想起来了,北方基地第九区现在的确仍施行着继承制,但比起南方基地军长掌握的实权,第九区的军长一职既没有调动军力的权力,也不得干涉正务。
它更像是一种象征着地位与权力的虚职,俗称——吉祥物。
“原来是吉祥物。”凡岐无奈地笑了笑。
“吉祥物?什么吉祥物。”梅莉困惑地问她。
“没事。”她挥了挥手,带着梅莉徒步往北方基地的方向走,足足走了一个小时,见附近的植被逐渐变得稀疏干枯,才确定自己走的方向是正确的。
正值下午最热的时候,光线灼热,亮的几乎睁不开眼,越往北方基地的方向走,天气越干燥,靴底踩着的也不再是湿润的草地,而是松软的广袤沙地。
梅莉被晒得嘴唇起皮,精神萎靡地在凡岐身后慢吞吞跟着,蔫掉的蜗牛似的,哀求她,“姐姐,走慢点吧,我就快累死了。”
凡岐适当的减缓了步伐,眯起眼睛望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沙地如同囚笼,怎么也走不到头,突然,有道黑色的车影穿梭在扬起的沙尘中,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她们。
她适应角色适应的特别快,立即挡在梅莉身前,按住腰间的骨锯。
距离她越近,凡岐越觉得这辆车有点熟悉,似乎是佣兵团那辆经过改造的车,体型庞大,车窗玻璃都经过了加固处理。
越野车猛地刹停在她们身前。
车窗降了下来,一头黄毛的单眼皮少年欣喜地看向她,“是你啊姐姐,你没事!”
副驾驶上坐的是和他一起受伤被迫留在车顶等队伍出来的少年。
待她们弯腰进了车厢,黄毛才注意到梅莉,摸不着头脑,“这是谁啊,你不是跟着队长去森林深处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了,队长呢,其他人呢,我拨通队长的通讯器也没有人接,你们……”
“他们都死了。”凡岐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