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并不像表面那样讨厌自己?
她壮着胆子偷偷将头枕到他的胳膊上,他的臂膀结实有力,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心安踏实,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沉沉睡去。
常年行军的穆凌之异常敏感。一点点轻微的响动都会让他醒来,何况是胳膊上压下东西。他睁开眼,看到某人一脸陶醉的缩在他怀里,本想嫌弃的推开她却突然心生不舍,任由她依偎在自己身旁,深邃的眼眸里竟难得涌上丝丝暖意······
整整在云松院休养了十来天她才痊愈,这段时间是她来王府后过得最舒心的时光,没有外人打扰,安心养伤,还能天天看到穆凌之。
原以为日子就要这样过下去,没想到紫罗院传出的一个消息把整个王府又惊翻天了。
关了一个月禁闭的古清儿在解除禁足的第一日就宣告天下----她有喜了!
刚刚平静一段日子的王府又沸腾起来,闻此消息,安丽容心中苦不堪言,外面有一个木梓月占着殿下的心。内院又多出一个玉如颜夺了殿下的情,如今,刚刚被打压下去的古清儿又一路窜天,竟第一个怀上了殿下的龙嗣!
于是,在古清儿宣告怀孕的第二天,她就病倒了!
穆室皇家一向子嗣不兴,皇上拢共才四个皇子,太子穆云之,二皇子穆行之,三皇子穆凌之以及八皇子穆晨之。而二皇子穆行之三岁就夭折,陛下最宠爱的小儿子穆晨之也于三年前惨遭刺客杀害。如今,承欢膝下的也不过太子与三皇子。
太子与三殿下成年立家也有年头,可偏偏两人的妻妾皆无所出,这让一向极其看重子嗣的圣上甚为心急。
如今古清儿怀孕。若是她第一个为皇上诞下皇长孙,只怕太子的东宫之位越摇摇欲坠了。
宫里谢贵妃派到王府的太医一个个都进了紫罗院为古清儿养身安胎,却无一人踏进安丽容的芙蓉院看望。看在惯常会猜测风向的众人眼里,知道如今王府该是古姨娘的天下了。
谢贵妃本就对安丽容这个儿媳不太满意,嫌她太过木讷无抓不住夫君的心,进府这么久肚子也没一点动静,所以,她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古清儿这一胎上,赏了无数金银珠宝不说,还将古清儿抬做了夫人。
按照谢贵妃原先的打算,若不是古清儿出身低微,她是直接要抬她做侧妃的,可考虑到她恃宠而娇的性子,怕她得意忘形。只是先抬她做了夫人。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若她十月怀胎瓜熟蒂落,只怕这侧妃之位是少不了的。
相较于紫罗院的漫天恩宠,芙蓉院着实冷清了不下,除了安岚定时来看望她,其他人都跑到紫罗院献殷勤。
等知道消息后,穆凌之也一大早就去了紫罗院看望古清儿。
玉如颜坐在院子里打着哈欠。实在无聊就拉了铜钱一起下棋。
铜钱下棋从来没有赢过,主要因为他的对手只有穆凌之一个,听说玉如颜棋艺一窍不通时,很兴奋的想在她面前找回在穆凌之面前的挫败感。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在两人商议好十文钱一盘输赢后,每每铜钱的将帅们还没冲过楚河汉界就被玉如颜杀得片甲不留,毫不费力的将了他的军。
堪堪输到第十盘,玉如颜面前堆起一大堆铜板。而铜钱的口袋都快见底了,她再次将他的老帅拿下,笑眯眯道:“还来吗?”
铜钱都快哭出来了,他不是心痛一百文钱,实在是十局没赢一局,连对方的领地都从未上去过,输得太惨了,比败在穆凌之手下还惨。
他黑着脸哼哼道:“你骗人,你的棋艺那像个初学者,明明比主子还利害。早知道就不同你赌钱了。”
玉如颜抱着一堆铜钱乐开了花,亮晶晶的眼睛眨巴眨巴道:“不如我教你下棋,让你赢过殿下如何?”
铜钱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她,穆凌之在她身后冷冷道:“你不如先下赢我再去教他!”
她狠狠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铜钱,极缓的回过头道:“殿下回来了,怎么回来这么早?不用陪古夫人用晚膳么?”
他充耳不闻,赶走铜钱在她对面稳稳坐下,盯着她道:“来,开棋。”
铜钱看着桌子上自己输掉的一大堆铜板,在一旁煽火道:“高手对决,这赌注就要下大点,我看,不如一两银子一盘!”
她的小心肝抖了抖,白了铜钱一眼,心里骂着,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多,明明知道她身无分文,那里有赌资同他斗,不是死路一条吗?
她一本正经的对铜钱训道:“下棋是多高雅的事。怎么能沦为赌博呢?”
穆凌之挑起一枚铜板扔到她面前:“高雅?那这些是怎么来的?”
她一点也不脸红,顺势把桌子上的铜板一个不落的收入口袋,讪笑道:“小赌怡情嘛,但大赌可就伤身了。所以,还是不要······”
“你若能赢我,这袋子里的钱的全归你----”穆凌之随手解下腰间的钱袋扔到她面前,看着钱袋鼓鼓的样子,数额似乎不少。玉如颜顿时两眼冒金光了。
她虽然是齐国的公主,但她一直以来的生活都是在拮据中度过,以前在皇宫时,她时常连打点宫人的赏银都拿不出来。如今为了给安哥治病生活,她更是举步为艰,时刻想着去哪里弄银子。
“----另外,下个月京城举办的棋艺比赛我也可以破例带你同去。”穆凌之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像个老道的钓手,撒下鱼饵后信心十足的等着鱼儿上钓。
这样,岂不是可以出府了?
“那,如果我输了呢?”玉如颜小心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