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带人到街上四处找寻,可惜找了一个下午一无所获,一向冷静睿智的他彻底慌了神。
一个醉得稀巴烂的女子会去哪里?难道有人绑架她?或是有人见色起心把她掳走了?
越想越害怕。穆凌之愁眉紧锁不知所措,一旁的铜钱见了嘟嘴道:“主子,那丫头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借故逃走了?”
穆凌之闻言一怔,心里咯噔一声往下沉。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个女人常常做常人不做之事,或许上次古清儿对她的教训让她萌生退意,不想再呆在府上,所以故意假装醉倒再伺机逃走······
穆凌之脸色阴沉可怕,冷冷道:“去通知各城门,现身份不明的女子统统拿下。一律不准放行。”
他给过她机会让她走,他也警告地她若是再敢逃走,休怪他无情!!
这一晚,穆凌之哪个院子都没去,一个人歇在书房里。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的空虚,
像他这样从来自信满满的人,这样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可是在今晚,他坐立难安、烦闷郁结、心里空落落的,连兵书都看不进去了。
他正要唤铜钱进来陪他下棋。突然见他急冲冲的从外面进来,欢喜道:“主子,小晴姑娘没有逃走,她刚才托人带口信回来,说是醉酒后摔伤了腿,现在正在锦里客栈养伤······”
话还未说完,穆凌之已起身往外走,骑上马径直往锦里客栈去了。
玉如颜听从越羽的话乖乖在美人椅上躺好伸直双腿。越羽轻轻掀开的裙裾,待看到膝盖处的伤口时不禁拧紧了眉头。
挽起袖子,他将之前安哥替她简单包扎的布条拆下。拿着干净的棉巾沾上清水小心的为她清洗着伤口。
看着他亲自动手,玉如颜惊讶道:“没想到公子还会医术?”
他轻轻一笑,一边帮她处理伤口一边回道:“久病成医这个道理姑娘想必懂吧。”
他笑容恬静,语调轻缓,可也难掩话语里的无奈和心酸。
玉如颜心里一动,迟疑半刻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公子所得何病?”
拿棉巾的手微微一滞,越羽漆黑的双眸里似乎有点点火花闪现,他嘴角一弯,毫不介意道:“没什么大毛病。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旧疾,断不了根,只能慢慢养着。谢谢姑娘挂心。”
相比像冰块一样的穆凌之,越羽给她的感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浑身自在舒服。从到头尾,关于玉如颜的身份还有她与秦香楼的纠葛他一句话也不问,只是悉心的帮她料理伤口,神情专注。
怔怔的看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的温润男子,玉如颜心里一暖,诚恳道:“公子,我叫小晴,是三皇子府上的婢女,还未请教恩人大名?”
“你叫我越羽就好。”他抬头淡然一笑,根本没有因为她的份身有丝毫不适,只是专注的为她伤口擦药,还不忘细心叮嘱:“你膝盖伤得很利害,在伤口没结痂之前不可沾水,尽量避免膝盖运动弯曲,以免伤口撕裂。”
擦好药又用纱布小心帮她包扎好,一系列的过程中他都极其小心。尽量不弄痛她。可是,玉如颜整个膝盖刺得像个马蜂窝,不论他如何小心,还是疼得她直冒冷汗,手指死死掐着椅子边沿。
“痛就喊出来,为何要强忍着?”
越羽看着她忍痛的样子,眼神一暗,这个女孩与自己似乎很像。他叫她不要忍痛叫喊出来,可他自己从来也和她一样,从不言痛······
苍白的小脸硬挤出一个笑脸来,玉如颜冷汗潸潸,虚弱的笑道:“习惯了。”
习惯了!
她到底是吃过多少苦才练成今天这样的坚韧!?
越羽的漆黑的眼底流露出一丝晦涩,他不愿再勾起她的伤心事,只是扬起头给了她一个温暖理解的笑容。
虽然与他只是初见,但玉如颜在他身上找到了同伴的感觉。若是其他人听到她这样回答,一定会加倍的嘲笑她,可他什么也不说,眼神温暖肯定,仿佛理解了她的痛楚。
静寂的屋子里夜风穿堂而过,带动满院淡雅的花香,烛火盈盈,勾勒出男子俊美的侧颜。他抬手将一个白玉瓷瓶交到她手里,轻轻说道:“这是我独家研制的外伤药,你拿去用,可惜我身上只带了这一瓶,若是你用完,可以再来找我。”
“我要去哪里找你?”
“怎么,这么快就定下私情了!”不等他回答,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不知何时院门打开,一个身着月白锦衣的男子大步而来。他神情不郁,满面寒霜,待看到玉如颜在男子面前露出双腿,一张俊脸彻底黑透,仿佛要冻出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