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汗滴下来,落在她粉颊上,与她香津融为一处——他便痴狂,在她耳畔命令:“再分开些,乖……记住,今天在宫里没人敢真的碰过此处,只有我……岳兰芽,你的这里与你所有的一切,都只准我一人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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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初礼无助地趴在墙头上,终于看见一直颤抖不休的银龙小轿终于平静了下来,他这才敢出大气儿,伸手招呼轿夫们都回去。
准备停当了,初礼低声问司夜染是否可以起轿。
却听得轿帘内“嘘——”的一声。
初礼纳罕抬眸,恰从轿帘缝儿里瞧见他们家大人横抱着那小小的人儿。而那人,竟然横卧在大人膝头,睡着了。
初礼抿嘴一笑,急忙悄声嘱咐轿夫走慢些,务必步伐稳当些。
不要惊了,那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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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一场好梦,终于醒来时窗棂已然罩满夜色。
她刚想喊双宝进来掌灯,却冷不防觉榻边有人。
她激灵一下子坐起来,拢着目力一瞧。竟然是司夜染!
她忙手忙脚乱地滚到底下,连滚带爬去点了灯烛。
司夜染摇头无奈地看她的狼狈模样,轻斥:“我是鬼么?也至于让你吓成这样!”
兰芽连忙跪倒低头:“不敢劳烦大人陪了小的这么久……大人请回去歇息吧。”
司夜染还穿着之前的锦袍——以他习惯,从外头回到灵济宫,是必定要换下染了尘土的衣裳,重换过干净的衣裳,才能自在。
由此可见,他当是送她回到听兰轩来,便一直在这儿坐着,都没回观鱼台。
她又撵他……
方才的柔情蜜意之后,她竟然半点都不留恋他!那他刚刚给她的那些欢愉,对她而言又算是什么?难道——她拿他当那些倌儿?享受够了就忘!
他忍不住暗自咬牙,清冷地笑:“兰公子,可知本官方才为何没有径直离去?”
兰芽用力摇头。
他便暗自得意了,缓缓一笑:“是本官抱你回来,搁在榻上。结果你两手攥住本官的衣襟,在本官怀里哀求,要本官别走……”
他翘起眼角,傲慢轻哼:“本官怕你给拽坏了衣裳,好几百两银子呢!否则,你以为本官不会径自便走?”
兰芽深深垂,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不过嘴里还是辩解:“大人误会了,小的是梦见了亲人……小的又怎么会拽住大人不让走?只有大人远离,小的才能睡得安稳。”
司夜染盯着她,忍不住呲了呲牙,转头看了看,想要找个什么物件儿摔出个动静来!
却还是都忍了,起身一脚蹬在她肩头上,抬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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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被踹倒在地,虽然不疼,却也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趴了半晌。待得听不见了司夜染的脚步声,才缓缓爬起来。
也没额外多点灯,就在那一盏幽暗的灯烛光影间,缓缓给自己更衣收束。
今天她好累,生死喜怒都于这一日之间经历过。仿佛过了一生那么久。于是本不想出去见客,可是却强迫自己必须得出去。
她得去见贾鲁。
她答应了司夜染,不将案子真情揭,那么她就得抢先一步挡住贾鲁,以免他那边也查出蛛丝马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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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芽在顺天府后院的私宅找见了贾鲁。
贾鲁去掉公服,眉眼之间多了些平和与认真,于灯下看上去,倒也是翩翩佳公子。
兰芽便瞅着他笑了笑。
贾鲁停下手中的棋子,隔着灯烛瞪她:“你笑什么?哎我提醒你,不许在跟我下棋的时候儿这么对我笑!野猫似的!”
兰芽冲她吐舌,实则早已趁他分神,将棋盘上他一枚棋子给拂乱了走位。
待得贾鲁回神,重去看棋盘,便是一声大叫:“啊,你小子使诈!”
兰芽不慌不忙托着腮帮,眸光璀璨:“佐证?”
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哪里来的佐证?贾鲁一咬牙:“兰公子,原来你惯会使诈!”
兰芽轻哼,“古来,兵不厌诈。只有愚钝之人才防范不足,而只会埋怨别人。”
贾鲁叹气,伸手拂乱棋盘:“好了好了,愚兄认输便是。”
兰芽翘着纤纤指尖,一颗一颗帮贾鲁将黑白棋子都挑出来,各自放好。她姿态轻盈,这般于灯下看起来,便是极为好看。贾鲁都看得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