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进狼狈而痛苦的趴在地上,想要尽快爬起来,但是却根本做不到,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唐林刚才打过来的也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拳,速度不快角度也不刁钻,人家就是要打他的后心,正面出拳打中后心。
高进已经做足正面防御,可是他还是被打中了后心,别说反击的机会,连爬起来再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根本不知道唐林是怎么做到的,他的眼里充满疑惑与恐惧,仿佛大白天见到了鬼。
其实害怕的还有杨钦,他绝不是第一次看首长出手,但每一次都会带给他深深的震撼,就好像一下子把他身体里的所有胆量全都抽走了一般。
对杨钦来说如果决以生死或者在战场上相遇,那么高进绝不是他的对手,他有把握在一刻钟内将他杀死。但是在拳脚上分出胜负,他不知道需要多久,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宋玉那女人给出的结论是对的,高进也打不赢自己。
他努力的调整呼吸,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
唐林并没有绅士的走过去把高进扶起来,而是直接越过他的身旁往车上走,高进用一种厉鬼般的声音不甘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唐林没有回头看他,而是淡淡回了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就是个垃圾。”
高进眼睛一亮随后便迅速失去了所有光芒,像条死狗一样将头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只剩一些有气无力的呼吸。
反而杨钦在路过的时候低声安慰了一句,“你是人,他是神。”
高进脸上绝望的表情没有任何好转,甚至可能根本没听清楚杨钦说什么,很快哈佛越野车轻快的驶离乡政府大院,在整个过程中高进依然用遥控器完成了开门和关门的职责。
站在二楼窗前的宋玉目睹了唐林出手的整个过程,嘴角上扬,自言自语,“唐林,看来你真的完全不记得我……别急,我很快就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是谁……”
她迈着轻盈的的步伐走楼梯下楼然后来到仍然没办法爬起来的高进跟前,高进不抬头,没脸面对眼前的女人,因为这个女魔头禁锢他三年,为的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他却败的很惨,甚至都没有资格称之为战败,而是被唐林单方面羞辱。
毫不留情的冷漠的羞辱,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去死,就这样屈辱的死去,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冰冷的水泥地上躺多久,不知道多久之后才有力气亲手扭断自己的脖子。
“七分钟,还剩四十秒。”宋玉站在那居高临下的欣赏着他狼狈的样子,脸上似乎没有责备和愤怒。
四十秒后高进终于咬着牙自己爬了起来,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一言不发低着头站在太阳底下。
平常对他要求十分严苛的女魔头却笑了,“现在服了?那个人是你这种垃圾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
高进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抹惊恐,“宋镇,难道唐林就是你说的那个仇人?”
宋玉仰头看向天空,转身离开,一个字都没再说,高进忍不住双手握拳,他已经懂了,唐林就是女魔头口中的那个人,就是吩咐他一定要杀死的人。
他本已被彻底击垮的自尊和信心正在重新回归,因为面对那个人他可以不择手段,正面对战不敌根本无所谓,他更擅长暗器,用毒,制造各种意外。
他抬手擦擦嘴角不知何时流出的血,残忍的笑了,抬腿缓慢又艰难的挪回警卫室,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生活在这里,警卫室右侧不足八平米的隔间就是他的容身之处,除了一墙的健身器械和一张铁丝网单人床以外,还有两个箱子,两个十分诡异的青铜箱子,一个里面装满暗器,一个里面装满毒药。
他知道自己必须快速恢复健康,因为女魔头要开始正式实施她的复仇计划了。
“蝎子,宋玉那女人像一只带着毒刺的蝎子,很可怕。”哈佛越野直接从皋兰乡政府开往老县城,杨钦没有因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并且早就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根据高进身上铜臭和隐藏的恶臭味道,他擅用暗器而且自己配置毒药,他就是宋玉养的一条专门放出来咬人的疯狗。”
“首长,看那女人的眼神我总觉得后背发凉,而且……我觉得她很早以前就认识你。”
唐林抬起左手摸摸鼻子,“你最近虽然唠叨了点,但是却锻炼的越来越社会,这是个好习惯。”
“你的感觉一向很准……没错,她的代号就是蝎子,她以为我忘了她,所以才立刻答应了我调她到开发区的交易,也许此时此刻,她正在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留在我身边然后寻找机会复仇呢。”
杨钦憨厚的笑了,一笑比哭还难看,最近他笑的越来越多,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当然他的这种微妙的变化只在首长一人面前,在外面他永远都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冷血动物。
与此同时县公安局审讯室内杜搏涛再次亲自上阵,孟繁东充当助手,吴作栋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都已经十分稳定,他用的还是老办法,装哑巴。
杜搏涛脸上一点焦急的表情都没有,他坐在对面安静的看着吴作栋的一举一动,“你从国外急匆匆赶回来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解决麒麟大厦工人死伤的事情,而是要拿回一件保命的东西,你跟那个大人物单独见面的视频证据。”
“你觉得自己藏的很深很隐蔽,但是我们现在可以轻松通过你回来这段时间的手机定位确定你去过的所有地方,然后顺藤摸瓜……是的,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那个硬盘,但我相信快了,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再也不需要你的口供。”
“严格来说你的口供已经不重要,当然要走的流程一定得走,吴作栋,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这个时候我亲自来审问你意味着什么……”
吴作栋缓缓抬起头,“我要喝水。”
孟繁东起身不慌不忙的出去用纸杯给他接了杯矿泉水,“喝吧,我早说过我们不着急,而且有很多办法制裁你。”
吴作栋却不喝了,“水里有毒,你们要害我。”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不吵不闹,但就是继续装疯卖傻,孟繁东才不惯着,他说有毒不喝就直接给拿走了。
刚拿走他又说,“我渴了,要喝水……我要单独见唐林,单独交代。”
孟繁东冷哼一声,“吴作栋你知道如今商唐全县洪灾,唐书记一天至少要工作二十个小时以上,而且一直亲自坚守在抗洪救灾的第一线,哪里有时间过来陪你胡闹?”
“我劝你丢掉幻想抓紧交代,否则等我们找到硬盘证据,你就再也没有主动立功的机会了。”
吴作栋也笑了,看透生死的那种笑,“孟繁东,不用吓唬人,唐林一定会来见我的,哪怕天上下了刀子他都会来,因为我太了解他那种人。”
“他这个县委书记从来没把你杜搏涛和孟繁东放在眼里,甚至一直觉得你们很无能,在他看来你们就是一群没用的酒囊饭袋。”
“所以到最后,即便有人撬开了我的嘴,也不是你们,我绝不会把破案的功劳给你们,要给我也会给唐林,要讲条件我也会跟县委书记讲……你们还不配!”
孟繁东听了脸都气白了,可回头看杜搏涛,依然不急不缓稳坐钓鱼台,他示意旁边的记录员继续记录,一字不拉,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
然后他接到一个电话,嘴角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站起身,在接听前吩咐,“孟队长,你继续审,我去拿点东西过来。”
孟繁东重新坐上主审位置,“吴作栋,现在留给你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