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季湘芩端起手边的咖啡准备泼倒在林昭身上。
林昭没有一点闪躲的打算,他冷声警告:“这里是学校,这里也有监控,你把它泼到了我身上,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会用我所有的能力把这件事闹大,那你就是季宥齐身上唯一的污点了。”
在来学校找林昭之前,季湘芩一直以为林昭只是空有脸蛋的拜金男而已,林昭的一番话却将季湘芩呛得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以为就你调查过我吗?我也知道你,你的原名,你的老家,你那个坐牢的弟弟,你家里所有人的名字和过往我都知道,还有你丈夫为什么会出轨,你现在养着多少情人,你不会真的想把那个比阿齐还小的男的带回家,让阿齐叫他继父吧?”
林昭说这句话都不带喘气的,“你以为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让你威胁我吗?”
他也站起了身,他比季湘芩高,好似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说话似的。
“所以你觉得你靠着本来的事实就能拿捏到我了吗?阿齐他不知道的事有很多吧?”林昭唇角翘起,却又突然给对方打了一针抚慰剂,“不过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有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打算。”
季湘芩面对林昭的一番话,早就软腿坐回到了椅子上,这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却说出了这般威胁人的话。
季湘芩脸上的彩妆都遮不住她脸上的煞白。
“你,你怎么调查到这些的……”季湘芩开始感到后怕,这个蓄意接近自己孩子的人竟然如此可怕,不但把她那个素来冷淡不亲近人的孩子骗到了手,还将她乃至她家里所有人都调查得清清楚楚。
林昭没有回这句话,他瞥了一眼季湘芩放在桌上的包,随后就着自己的最后那句话继续说:
“我会和他分手的,但不是现在。”
“我以为今天我们会心平气和好好谈谈,没想到还是闹得这么难看。”林昭后悔买了这么贵的咖啡。
林昭把最后一口咖啡端起来喝完就准备离开了,身后季湘芩却又突然说话了:“林昭,你不要害了他,他祖父和祖母的确留给他了一笔客观的遗产,但其中也有一个条件,只有在他孩子出生的那一天遗产才生效。”
“你是个男人,你能生出孩子吗?还是说你指望他将他祖母的那些藏品都卖掉来养活你?你既然和他去过老宅了,就应该知道他对他祖母的感情,知道那些藏品对小齐的意义有多大,如果你还坚持认为我阻止你们在一起是错误的,那我就祝你良心足够强大。”
林昭听完这些话后才推开面前透明的玻璃门,林昭恍惚好像看见有人从门口跑到了不远的角落里,他敛眸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将这件事往心里去。
林昭离开后,季湘芩强装镇定的后背瘫软了下来,她抚着胸膛安抚着自己,汗珠滚下来,将她的领口都打湿了。
她将桌上的包拿过来放在了膝盖上,在里面翻出了一支录音笔。
既然林昭现在不想和季宥齐分手,那就让季宥齐去提分手好了。
——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一位四十出头的妇人走进了屋里。
季宥齐此刻正坐在书桌前做试卷,窗外的风挤进来,将他面前的书本和试卷掀翻了好几页,他身上那件薄衬衫被吹得鼓起。
张妈走到了季宥齐身边,“少爷,夫人并没有对林少爷做什么。”
“嗯,她对昭昭说了些什么?”季宥齐没抬头,仍旧在埋着头认真做题,张妈定睛看了一眼,发现季宥齐是在做金融的试卷,不是他的专业的试题。
张妈恭敬道:“您当时派了我们跟踪夫人,我们发现她去了咖啡馆见林少爷。”
“我们的人按您吩咐的做好了伪装,准备在林少爷受到危险或者威胁的时候将他带走,但是……”话到这里,张妈明显犹豫了一下,看着季宥齐的那双眼睛竟然掺杂着了几分怜悯。
季宥齐不动声色地将试卷翻了页,随即追问:“说就是了。”
“我们把林少爷和夫人的对话录了音,您听听吧,”张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黑色的录音笔,双手递给了季宥齐。
季宥齐冲桌上的空位抬了抬下巴,示意张妈将东西放在那里。
张妈放下录音笔后就离开了。
房间重新落了锁。
季宥齐抬手将录一笔的开关打开了,一阵电磁的沙沙声过后,录音笔响起了声音。
“你叫林昭,现在是这所学校金融系的大二学生。”
……
“不过你放心,我本来就没有永远和他在一起的打算。”
……
“我会和他分手的,但不是现在。”
……
季宥齐将录音笔往回摁了一段,将林昭的这两句话反复听了好几遍。
随后他就只手折断了这支录音笔扔进了垃圾桶里。
季宥齐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继续拿起笔做起了试卷的试题。
只是试卷上留下的每一个字,都将试卷戳破了洞。
季宥齐眼圈渐渐湿润,握笔的手也开始发抖。
怎么可以……
昭昭,怎么可以想要分手呢?
……
季湘芩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家,那段加了工的录音被送到了季宥齐房间,经裁剪后的录音,到底将林昭塑造成了一个贪财的小人,但那两句话也被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
季宥齐当着季湘芩的面将录音笔扔进了垃圾桶。
“母亲,您没有听见吗?他现在并不想分手。”季宥齐此刻的神情像是一位季湘芩从还没见过的陌生人,季湘芩没见过这样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濒临崩溃中带着几分癫狂,她觉得自己的孩子好像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