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元策坐在地上仰视着闻郁,“可是我想帮你。”
“不需要。”闻郁心底的怨恨淤积已久,他没想过化解,也没想过以后,“你离我远点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明元策站了起来,他知道这一次谈话已经结束,“钟点工明天早上会来给你们做饭,我我先回去了。”
“车钥匙在玄关的柜子上,拿走。”
“好。”
明元策和闻冉星告别后,并没有拿走车钥匙,他下楼站在雨中抬头向上看,开着灯的窗户太多了,他分辨不出那一扇是闻郁所在的房间的。
今天一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想起闻郁说的味道侧头再次扯起衣领嗅了嗅,淋过雨后,淡淡的香味挥发了出来,他想起了,那是辛文菲办公室里点的香薰的味道。
回家忙到半夜十二点,中途和明元征通话谈了半个小时,挂断前,明元征犹疑地问:“你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是有点,不过不会影响我们之间说的事。”
“明元策,我们虽然是兄弟,却从小就不和,我自认对你的了解虽然浅显,但应该是准确的,你”明元征看着自己做的笔记问:“你这是想放弃明氏了吗?”
“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没有能力从我手上拿走。”
明元策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交代的事务都是明氏的重要项目,这急切的态度加上话里行间的透出的疲惫,让明元征愈发疑惑,明元策的野心去哪了,“我明天上午到绥州。”
“好。”
处理完白天堆积的事务后,明元策低头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日期,零点已过,现在已经是五月十二号了,离闻郁的生日还有十五天,闻郁还会在绥州呆十五天吗?
洗漱完上床睡觉前,他鬼使神差的拿过了邵知晟快递给他的盒子,想看却不敢打开,坐了一会最后还是没看。
这晚他做了个梦,梦里他的眼睛被蒙住了,眼前一片漆黑,他平躺着,四肢无法动弹好像都被绑住了。
耳边明明有人说话,可他一句也听不清,嘈杂的声音拼命地往他的耳朵里钻,烦躁和疲惫让他无法集中精神,在他快失去意识前,一股电流伴随着剧痛直冲大脑。
“啊!!”
他疼得想喊出声,张着嘴却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电流一股接一股的从四肢进入他的体内,他的挣扎让手腕和脚踝与绑带产生了磨擦,各种剧烈的疼痛让他醒了过来。
他坐着抬手擦掉额头渗出的汗,无视掉剧烈跳动的心脏的第一个想法是:闻郁当初被电击是就是这种感觉吗?
疲惫、无助、害怕、疼痛、绝望
他无法再逃避,转身拿过那个盒子,拿出里面的信靠在床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看了起来。
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明元策,我被邵家送到了n国关起来了,虽然我们之间的感情起始于一场利益交易,但我们毕竟在一起过,你能想办法来一趟n国吗?
-xx年9月15号
这是闻郁被送出国后的第三个月写的第一封信,信里什么都没说,语气也很平和。
明元策,今天是国庆节,去年的国庆节我们还在一起过,今年我不曾求过你什么,你能来救救我吗?
-xx年10月1日
在闻郁经历着电击的同时,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一个人在家里大醉了一场,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清醒后,他想了很久都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喝醉,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想念。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后,才继续看了下去。
策哥,电击好疼,房间好黑,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按着我给我打了好多针,让我全身无力没办法挣扎,你如果收到信了,能不能来一趟?
-xx年11月3号
闻郁写下这封带着示弱意味的信时,是不是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可这封信晚了六年才送到他手上,他现在再想做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元旦快乐,送出去的信没反应,拨出去的电话也无法接通,我就当是信没送出去,是我自己拨错了号码,这一切就当是我自己没遵守自己说的话的惩罚吧!
明元策,新的一年你我都要有新的开始,再见!
-xx年1月1日
这是闻郁第二次说再见,所以在闻郁的心里是不是早就把他彻底放下了?
写下这封信时闻郁是不是彻底绝望了?
信里没有写具体的地址,可能是因为闻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了哪里,三个半月里一共就只有四封信,他能猜得出闻郁为了把信送出去废了多大的劲,可最后还是落在了邵知晟的手里。
六年前说出分手时,他没认清自己的心,只觉得疼。
五年前,他醒悟过来时,已经错过了,被后悔和遗憾折磨了几年,他以为自己已经够痛苦了,没想到闻郁更痛苦。
几天前,重逢时,他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
可看到这些信后,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晚了就是晚了。
冷静下来后,他做好了一辈子都不被原谅的可能,努力的靠近闻郁只是想要弥补些什么。
第二天被电话吵醒时,明元策觉得自己的头疼得都快炸开了,他拿过手机看到陌生的号码,原本想挂断的,犹豫了会还是接通了。
“明叔叔,我爸爸他刚刚突然全身颤抖,我怎么都叫不醒。”闻冉星想碰又不敢去碰床上的人,“明叔叔,在这里我只认识你,你能来看看我爸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