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缓过来后的邵鸿远用混浊的眼珠看着闻玉灼,他的视力越来越差了,在生命即将结束之时,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虚弱地问:“看在我疼了你二十年的份上,能叫我声爸吗?”
“你不配。”闻郁嗤笑了声,说:“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闻玉灼。”邵知晟还是没忍住吼道。
“你可真是邵鸿远的好孙子啊。”闻郁不再看床上的人,说:“婚我会结,只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谁敢动闻以凝的墓,我和谁拼命。”
闻郁说完转身要走,却被人拦住了,身后传来邵鸿远嘶哑的声音:“小玉,我这…我这还有…有你妈的…的东西,你不看看吗。”
“等你死了那些东西会回到我手里的。”闻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明元策知道邵鸿远的病房是哪一间,他没过多犹豫直接上去了。
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外都是舒适的休闲区,他一出电梯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的小孩,闻玉灼收养的小孩怎么在这?
他定在原地,看着小孩的侧脸猜肯定是闻玉灼来看邵鸿远了,他现在应该做得是转身避开闻玉灼,等闻玉灼离开了再去找邵知晟。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朝小孩走过去的脚。
闻冉星通过光线察觉到身边有人走近,转头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叔叔,是昨天见过的那个叔叔,那个叔叔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几秒后才慢慢回归平静。
他偏着脑袋问:“叔叔,您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我”明元策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厉害,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无法直视小孩那双清澈的眼睛,咳了几声问了句废话:“你爸爸他去哪了?”
“进病房了”闻冉星觉得坐着和人说话不礼貌,也站了起来,指着身后的房门说:“就是那一间。”
“谢谢。”这小孩被闻玉灼教得真好,明元策在沙发上坐下,问:“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有阿姨的,她去帮我拿喝的了。”闻冉星看他坐下了,也跟着坐下,问:“您和我爸爸是朋友吗?”
“我们我们以前是朋友。”明元策顿了顿想问小孩的名字,又怕对方觉得唐突,“你”
“小少爷,您要喝的水拿来了。”邵家的阿姨打断了明元策的话。
小孩喝了口水后,回头问:“叔叔,您刚刚想说什么?”
“我”明元策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
“小星。”闻郁走出病房看到闻冉星的旁边坐了个人,那个人的背影看着有点眼熟。
明元策听到熟悉的声音,身体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转头就看到闻玉灼的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这是吵架了?
刚刚在病房里被激起的戾气还未散去,他嗤笑了声:“明总,真巧啊,你是来找邵知晟的吗?他在里面。”
“不”明元策想反驳,他不想闻玉灼把他和邵知晟归为一类,可他今天偏偏还真是来找邵知晟的。
看明元策纠结的模样,深知邵知晟劣根性的闻郁笑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他来医院的时间点,不难猜出这是谁在搞鬼,不过他也就当个乐子,笑过就算了,这两个人都不值得他上心。
在闻玉灼擦肩而过时,明元策还是没忍住,伸手拉住了闻玉灼的手。
闻玉灼反应很激烈地把手抽了出来,当着明元策的面走到墙边拿起消毒液对着手腕猛喷,“明总,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希望你能注意分寸。”
动手时明元策忘记了那个心理医生说的话,他以为是医生夸大其词,没想到是真的,“我就是想和你谈谈。”
闻郁不耐烦地说:“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明元策看闻玉灼是真的很排斥,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妥协:“好吧!”
电梯门在明元策的眼前关上,他看到了闻玉灼眼里的冷漠,冷漠得就像他只是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
可他等了六年,怎么可能就甘心这样算了。
闻玉灼坐上车对司机说:“等等再回酒店。”
虽然他对明元策无感,但这六年明元策去看了闻以凝,这事不管怎样他该说句谢谢。
明元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直到邵知晟出声他才回神。
“看来连你也没法和他好好说话了。”
明元策回头,沉着脸问:“你是故意的?”
“是的,”邵知晟闲庭漫步般路过明元策的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我的本意是想安排你们来次感人的久别重逢的。”
“感人?”明元策这几年性子被磨得圆滑隐忍了不少,他忍下怒火问:“邵总,我人已经来了,电话里说的事可以告诉我了吗?”
“出国后的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明元策没等邵知晟说完,直接上前扯住邵知晟的领带,狠声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想必邵总比我还清楚。”
“我知道,疯狗嘛,就像现在的闻玉灼一样。”邵知晟拍开那只手,坐下好整以暇地问:“你猜刚刚在病房里老爷子说了什么?”
明元策耐着性子问:“说了什么?”
“他说他眼里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闻玉灼。”
饶是明元策也被震惊到了,邵家是一个传承了百年的家族,内部关系错综复杂,商政两界都有人,这样的家族让闻玉灼二十九岁,什么都不懂,而且不姓邵的人继承,“他疯了吗?”
“你看,你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他拿要和闻以凝合葬把人威胁回来订婚,就是想让闻玉灼喊他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