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了一会,闻郁对踌躇不安的保姆说:“把小星带回他的房间,别让他出来。”
“好。”保姆赶紧进屋抱着小孩回了房间。
林羡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地和闻玉灼打招呼:“好久不见。”
小孩进了房间后,闻郁的脸彻底沉了下去,“你来干嘛?”
“后天就是办订婚宴的日子了,邵家的人不敢来找你,只能我来了。”林羡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
一群人鱼贯而入,却不敢靠近闻郁。
“这是干吗?”闻郁站在原地不动。
“造型师,后天的场合对我们两家来说都很重要。”
这是在暗示闻郁要得体,他看着那个被推出来的男孩,看对方战战兢兢地靠近,在对方拿出皮尺想要量尺寸,却被他一个眼神定在原地,“我不喜欢有人靠近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答应了,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想维持了吗?”
闻郁嗤笑了一声,“那是你们的体面,我闻郁早就没有体面了。”
何羡在商场虚与委蛇十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油盐不进直来直去的人,坐直身子摆出谈判的姿势,“你应该知道,如今是你有求于人。”
“那你更应该放心,老家伙还没死,我不会乱来的。”说了这么多闻郁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你们可以走了。”
何羡觉得这一次是自己占据了主动,有些话就直说了:“当年的事你也知道了,曼曼也是因为你才”
“闭嘴,既然是邵知晟的手笔那你就去找邵知晟啊。”闻郁瞬间就回想起了六年前那些崩溃的瞬间,嘲讽道:“我忘了,你们林家在意的只有如何巴结上邵家,当年我刚和林曼分手,你们林家就能做出逼她去相亲的事,既然这样又何必来我面前假惺惺?”
“你”林羡站起来指着闻郁却说不出话来。
看林羡还不走,闻郁开始烦躁了,“你与其来关心我,不如去医院看看老家伙,万一他爬不起来,寿宴泡汤了订婚宴也就没了。”
把林羡气走后,闻郁的心跳越来越快,今天被连番刺激,他知道自己快失控了,他敲了敲闻冉星的房门,对小孩说:“小星,爸爸有事要出趟门,你和阿姨在酒店可以吗?”
“可以的,爸爸早去早回。”
“好。”闻郁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好,他陪闻冉星的时间其实并不多,这次回国他原本没打算带他的,是李温劝他带上的,说有了枷锁他才不会失控。
他出门后直接打车去了李温说的师兄的诊所,他不想在邵家人面前发疯,那样太难看了,所以他必须要控制好自己。
下车进了诊所后,他感觉到两道视线,转头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人,接触到对方心虚躲闪又好奇地视线后,他莫名觉得好笑。
他看心理医生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不让自己发疯,所以他并不想和医生多聊,只让对方开药。
带着金边眼镜儒雅温柔的秦医生,看病人一点都不配合很是无奈,“药不能随便乱开,而且李师弟说他给你开了三个月的药。”
“他的那些药药效太温和了,我这两天被邵家人刺激了,感觉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可”秦医生没碰到过闻郁这样的病人,他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也知道应该怎么治疗,也知道该避免情绪的波动,可就是无所谓,他一边不想失控一边又享受着失控的感觉。
“不开算了。”闻郁不耐烦地起身。
“我开,但只能给你开一天的。”秦医生不可能看着闻郁失控,只能妥协。
“行。”
前男友
快下班时,明元策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一个人冲到他办公桌前坐下后,急切地问:“你今天早上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我虽然不信,但你也不是会开玩笑的人。”宋涛说完自己都觉得矛盾,抓了抓头发说:“刚刚我送人去一家心理诊所找人时,在大厅看到了闻玉灼。”
明元策停下敲键盘的手,问:“心理诊所?”
“恩。”宋涛想到闻玉灼看他时的眼神,说:“我之前也是见过他的,和这次见到的差别太大了,整个人气质都变了,要不是我前几天才看过那张脸,肯定不敢确定是同一个人。”
不用宋涛说明元策也知道闻玉灼不对劲,他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性格变化,现在看来应该是心理上的变化了,“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刚吃完午饭的时候。”宋涛神秘兮兮地说:“这事我没告诉任何人,但我看他大大方方的也没带个帽子口罩啥的,估计也不怕被别人看到。”
“我知道了。”明元策再次把视线移回到电脑上时,却连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宋涛看明元策还算镇定,松了口气,劝道:“策哥,你比我大半岁一直比我们俩都成熟,这感情上的事别人也插不了手,但这次我想劝你,不管你放不放得下都该放下了,我听到一些流言,闻玉灼的身份很敏感。”
“什么流言?”
“和他妈有关的。”宋涛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不知真假的消息他不太敢乱说。
“都怎么说的?”
“很乱很难听,人都死还说这些,那些人也太缺德了。”明元策的脸色越来越沉,宋涛小声把没说完的话说完:“闻玉灼如果真的心理状况不好,现在还有人说他妈,这要是被他听到了,不知道会闹成怎样。”
明元策猛地站了起来,这两天他光顾着闻玉灼,把闻以凝的事给忘了,“他才刚回来,而且并不会久留,邵知晟就那么迫不及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