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还有,你既然要去机场,顺便接一下严铎,他也是今天的飞机,晚上七点到。”
“好。”
明元策挂断电话后直接去了公司,当初他用尽手段才把明氏弄到手,得偿所愿后他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并没有,钱与势并没有充实他的生活,反而因为当初的那个交易,一直饱受愧疚的折磨。
他强迫自己在办公室一直坐到中午下班,把文件和一些事务都提前处理了,随便吃了顿饭后,刚到两点就迫不及待地开着车去了机场。
明元策到机场时才三点多点,百无聊赖的他顺手点了一根烟,在要放进嘴里的那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烟放进烟灰缸里任由烟火燃尽。
闻玉灼不喜欢烟味,不管今天能不能等到人,他都想保持住自己最好的状态。
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半,时间还早,等待的空隙他忍不住回忆起了过去。
闻玉灼心性单纯性格活泼,想法既天真又浪漫,曾在大半夜的时候,开两个小时车带他上山,只因他说看星星是小情侣才会干的无聊事。
“你嘴上说着无聊其实心里还是很喜欢的。”
“你又知道了?”
“当然,因为你笑了,笑得那么温柔。”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笑了,却清楚的记住了闻玉灼那鲜活的表情,头顶的星光落在那双眼里,晃得他的心都停跳了几拍。
现在他抬头,却只能透过天窗看到万里无云的蓝天,今天居然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车内的空间太狭小了,他闭着眼睛,又想起了今早梦境里的最后一幕,闻玉灼指着自己的胸口,说话时悲戚的语气让他心肝俱颤:“连你也要在这插一刀吗?”
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那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无法再待在狭小的车里了,他下了车,紧紧地盯着机场的大门,他连闻玉灼什么时候下飞机都不知道,也没去想机场那么多出口,他在这等说不定是徒劳的,只是愚蠢的相信自己和闻玉灼那点虚无缥缈的缘分,不然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机场来往的人很多,他有绝对的信心,相信自己一定能一眼认出闻玉灼。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视线长时间的过度集中让他眼眶开始发涩,他却舍不得眨眼,就算今天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见到闻玉灼,他也不想错过。
一个穿着卫衣休闲裤的身形单薄的男人混在人群里慢慢向外走着,就算帽子遮住了那个人的脸,就算瘦了,他通过走路的姿势就第一时间把人认了出来。
闻玉灼,闻玉灼真的回来了,他揉了揉酸疼的眼睛,这一次不是梦,是真的。
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迈开脚步想要上前却听到了清脆的童声:“爸爸。”
他的脚步被这个称呼定在了当场,顺着声音低头看去,一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牵着闻玉灼的手。
爸爸?闻玉灼有孩子了?
这比闻玉灼回来会订婚更让他无法接受。
闻郁走出机场,绥州和k国的温差有点大,他穿得厚了被闷得难受,加上对这座城市的厌恶,让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他听到闻冉星的声音摘下帽子,视野变得开阔后,看到几步之外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闭眼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以为是飞机坐得太久了,出现了幻觉。
可等他睁开眼,那个人还在原地,他怎么都没想到落地后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会是明元策,稀奇道:“居然不是幻觉。”
明元策看着满脸倦容,脸颊都瘦得脱形了的人忍着心疼,迫不及待的喊道:“小玉,我”
“小玉?你在叫我?”这个称呼让闻郁想起了那些痛苦不堪的回忆,他打断了明元策的话,“可惜你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叫闻郁,阴郁的郁。”
闻郁阴郁的表情和这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明元策无法理解:“什么意思?”
闻郁自己失去了耐心:“明总,你挡路了。”
明元策抬眼果然看到后面的人脸上都挂着不满,他往旁边挪了一步,伸手拦住想走的闻玉灼。
闻郁反应很大的避开了他的手,“别碰我。”
明元策被闻玉灼那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伤到了,讪讪地收回手,不敢再喊名字的他只能干巴巴地说:“好久不见。”
这四个字让闻郁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焦躁了,“何必惺惺作态。”
明元策知道闻玉灼不可能轻易原谅自己,哪怕明知道这次的重逢来得太过突然,他也必须得抓住这次机会,“我不是,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找我?”闻郁这才转头给了明元策一个正眼。
明元策的变化很大,三十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龄,褪去少年时期的青涩变得成熟稳重,挺括的深灰色西装完美的将他优越的身材展现了出来。
可能是身处上位太久,曾经萦绕在明元策身上的阴郁之气消散了,五官都变得更有压迫感了,特别是那双比记忆中还锐利的眼。
不可否认,他当初会被吸引这双眼睛功不可没,只是他没能看清那双眼深处的野心,而此刻就算那双眼睛不再冷漠了,他也没兴趣去再去分辨明元策眼底的那些情绪是什么,“明总忘了我说的最后一句话了吗?”
明元策早上刚在梦境里听到的话怎么可能忘记,“我我没忘。”
“没忘最好。”简单的几句话已经将闻玉灼本就稀少的耐心耗尽了,“让开。”
“小”那个亲昵的称呼在脱口而出前被明元策强行咽了下去,他还记着自己欠闻玉灼一个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