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潇低眸看见她发旋,不着痕迹地贴过来。
即便用冷水冲了好几遍脸,将汗意冲洗得干干净净,脸颊上那股热烫的感觉、唇瓣贴上来的柔软触感还是久久无法消退。
被她当众亲了一下脸,现在想想,依然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那时人太多,几乎她刚亲完,鬼叫声就响了起来,让他没机会做出什么回应。
即便有机会,他也做不出来,因为脸上手上都很脏,不敢碰她。
漫步在校道上,两人的手臂轻轻擦碰着,手指方才勾到一起,就到了停车的地方。
池潇松开手,去给明灿开门。
外面挺冷的,明灿迫不及待地坐进后座,正欲关门,一团高大的黑影顺势挤了进来,明灿被逼着挪了位,瞪他:“你干嘛呀?”
池潇没说话,遥控启动车子开了暖气。
GLS的后座原是极宽敞大气的,但他们安了个儿童座椅,再挤两个大人便显得逼仄了。
暖气呼呼吹进来,车子里的温度还没有升上去,明灿的嘴巴被堵住的时候,身子不由得抖了两抖。
她没有抗拒,只觉得在这里接吻让人分外心慌,心脏仿佛贴着鼓膜咚咚跳动着,听力一瞬间变得极其敏锐,几乎能隔着车门听到外面路人经过的声音,甚至远处篮球馆里人们笑闹的声音也幻听似的不断钻进她耳朵里。
四唇贴合之后,车厢里的气温便一下子飙升,比最凶猛的暖气都管用。
明灿一直比较怕冷,初春也穿得很多。此时厚重的衣服像枷锁又像燃料,她忍不住推开池潇,动手脱外套,池潇却忽然把她从中间调换到右边,然后折腾起儿童座椅来。
“你干什么?”
“暂时拆了。”
明灿睁大眼睛:“也、也不用拆吧,挤挤就行了。”
两个人抱着接吻的话,好像也不用占太多空间。再不济她还能坐他腿上,反正之前也坐过几次了。
“挤着累。”池潇不以为意道,“晚点再装上。”
他动作干脆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儿童座椅从左座上取了下来,搁到了前排。
之后也没用到那边的空间,两个人仍贴在一处亲。
明灿抓着池潇半湿的头发,眼皮时不时掀开一条缝隙,焦心地望着车窗外。犹记得停车的位置挺偏僻,应该不常有人途经,但她这会儿好像总能看见人影晃过,在羊毛衫下面拓出指骨轮廓的时候,男人屈起的手指骨节刮出一道道锋利路径,掌面用了不小的劲儿在感触,能有多充实抵手。
池潇还穿着外套,脸侧又热出了汗,顺着棱角分明的轮廓坠下。
明灿亲他下巴的时候,尝到汗水,倒是不难吃,于是问了他一嘴,嗓音好像连着心脏都被他攥在手心,不受控地打着颤:“你不热吗?”
她手臂挂在他肩后,抓来蹭去早把他风衣弄松散了,于是又从颈后伸进去攥住了他的蓝色球衣,系里统一发的队服,用料很一般,热印上去的球员名字缩写摸起来粗糙极了,她指尖用力地沿着热印边缘,依次描摹他名字的七个字母。
“没洗澡。”池潇仍记挂着打完球身上很脏这件事儿,他这学期退了宿,宿舍里的东西都清空了,要不真想回宿舍冲个澡再出来见她。
不知想到什么,池潇手上忽然没轻重地捏拽了她两下,听到她骤然跑出口的细啭,下一瞬就气急败坏地圆着眼扑上来要咬他,他却舍得撤出手,按住她的肩膀说:“要不,你别亲我了。”
明灿:“什么意思?”
池潇又将她推开了些,像是嫌自己太脏,亲都不想再亲了,弯腰把落在脚边的冰水拿起来,拧开仰头喝。
明灿靠着座椅喘气,趁他没注意这边,手小心翼翼钻进羊毛衫领子,捞不知道掉到哪去的肩带。
指尖才勾到,未及往上拉,池潇就放下了矿泉水瓶,转过来再一次封了她的口。
他双唇被冰水浸润,亲上来的一瞬间像用冰块磨她发烫软嫩的嘴唇,明灿不由得贴着他的嘴“嘶”了声,牙关放松的刹那就被人入侵,他的舌尖竟也浇得冰冷,携着冷气捣进她嘴里,勾缠她热乎的舌头,冷热相交引得明灿战栗不止,却又觉得分外解渴。
手指也是冰的,继续之前的美差,不太温柔地擒来放去。
不久,池潇松开她,明灿这会儿已经有点坐不稳了,歪靠着车座,嘴唇红得艳丽,细声细气说:“不是让我别亲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