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敏是将自己跟蔡玠的手下人放在了一个水平线上,可在大爷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苛待她,柳嫣以前得罪他或者做错事,撒个娇就过去了,自己的女人,谁会计较那么多呢?偏偏那榆木脑袋半天没有动静,连句软话都没有,书房里的气氛更冷了。
“既然做错事了,就得罚,不然下次还得犯。”明明一张俊俏的公子脸,偏偏老气横秋一副迂腐夫子样,冯敏觉得有点不合时宜的可乐,想到自己的处境,又不敢乐,小心试探,“怎么罚?”
蔡玠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一直到吃完饭,洗漱完该休息了,也没见有什么惩罚。冯敏轻舒口气,想来只是说说而已,她擦干头发,从床尾爬上床,还没躺好,突然就被卷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阵地失守,英勇强悍的敌方攻城略地,弄得她很快溃不成军,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还是激烈地有点叫人受不了。
可恨她的身体素质太好了,不管怎样的弯折跟难度都能做到,明明已经快断气了,是晕不过去,吊着一口气在崩溃的边缘接受狂风暴雨般巨浪的洗礼,迷糊间她突然想到个问题,一直听说刺史府少爷是文人啊,从未上过战场,怎么能强悍成这样。好在,最初的不适应过去,极端契合下的水融,水深处火热的快乐同样铺天盖地,不至于叫人讨厌这个事。
一次结束,冯敏就软得不成样子了,哒哒靠在男人结实的怀抱里,有力的心跳振动中,突然听他沙哑着嗓音数,“还有十一次。”
嗯?
“什么十一次啊?”冯敏不但身体软得能滴出水,连嗓音也快化了,她身上这个人,平时冷得像块冰,床上热得像团火,可劲儿逮着她烧,还好她穷苦出身,经得起折腾。
“惩罚。”
冯敏瞪大眼睛,立刻抗议,但不敢高声,据理力争,“不行,怎么能这样?我一次就很勉强了,那么多次……真的不行,我明天好好写,就写十张,不会再出错的,我……呜!”
突如其来的一下,撞碎了冯敏的抗议,看她这么慌乱,好像某种恶作剧得逞,某个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心情很好,低头在她嘴角轻轻吻了一下,从最开始吝啬亲吻,已经算是进步。
“一次都不能少,明,别再错了。”话音未落,便用行动将她的不满全部堵了回去。
冯敏受不了这打击,哼哼唧唧了许久,第二睁眼第一件事便是要求换惩罚方式。蔡玠不为所动,寸步不让,带着愉快的心情出门了,冯敏气的在家里咬了一帕子,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完成今天的任务,没想到又被圈出来八个字。
她无言以对,不肯妥协又不敢得罪蔡玠,忍气吞声嘟囔了一晚上,“这个字我上一次写的时候明明通过了,已经练了许久,为什么会被圈出来?还有这滴墨,是不小心滴上去的,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这一个也不能算,大爷就是这样写的,我明明照着你……”
年轻的男人今穿了一身收腰的武服,挺拔如松,长腿矫健,两步便跨上了石阶,然后就被冯敏烦了一晚上。搁其他事情,冯敏也不敢,早就默默忍了,不过此事关乎那个,在床上,他口气再,态度是玩味放松的,她觉得可以争一争。
任她絮絮叨叨,他慢条斯理洗完手,换了宽松的居家衣裳,端起态度道:“是你自己要学的,学就要做好,不可半途而废,一个字写上千遍万遍也属平常,你当写个几十遍就能过关吗?做一件事情,你敷衍它,它就会敷衍你,我给你指出来你还不满意,是真心想学吗?”
冯敏平常太正经、太无可挑剔了,好不容易发现一点破绽,怎么不让人想逗一逗,看她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蔡玠觉得异常有意思。这一来,看呆了西院里的一众人,尤其是翠雯,冯姨娘怎么敢跟大爷吵架的?就为了那么几个破字,圈出来就圈出来呗,看她争得面红耳赤的,把大爷都气到了。
这可是件大新闻,大爷每天就晚上那会儿出现在西院,跟新姨娘也没什么话说,两个人各干各的事情,难得的一点交流就是点评姨娘的字,交流会多一点,不好好把握着,还得罪了大爷。翠雯也不知是该同情还是幸灾乐祸了,作为前东院的大丫鬟,这样重要的事情当然要报告给奶奶知道了。
在刺史府两个女主人回来的第二天,翠雯就过去了。听说了这桩莫名其妙的新闻,柳嫣先是为蔡玠亲自教冯敏认字有些吃味,他都没有教过她呢,再一听冯姨娘烂泥扶不上墙,得一个不好便要死要活的,也撇撇嘴,嘴上却道:“到底是穷苦人家出身,活儿做多了,手跟鸡爪子似的僵,恐怕连笔也握不住吧。我这里不是还有几本新帖子吗?我也用不上,送去给她吧,毕竟是正式的姨娘了,咱们也得有所表示。”
“咱们院的都是好东西,何必给她白白糟蹋。”芳不满。
春鸢这一次难得赞成芳,主要是她不认同叫一个姨娘读书识礼,学的太聪明了对东院来说可不是好事,着带回来的东西,随意道:“奶奶大度,咱们几个都是睁眼瞎呢,姨娘倒能读书识字,仔细学左了性子,以后想些不该想的。”
春鸢聪慧,性子又细腻,是柳嫣身边顶顶得用的人,听她这样说,柳嫣有点犹豫,“可是大爷都同意了,咱们也不好阻拦吧。”
这一路,母亲教了她很多,尤其是叮嘱她不要在意那个姨娘,顶多一个帮她生孩子的女人,要紧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再抓住大爷的心,其他的,家里会帮她心。
柳嫣是不聪明,还比较听娘的话,娘从她懂事起就教导她要跟当时还是刺史府公子的丈夫亲近,叫她依赖他,独占他的保护跟照顾。她果然十年如一跟着他,将自己的脆弱完全展露在他面前,而他也确实像娘说的那样,喜欢上她,对她负责到底,只要她立住自己,如今的荣华幸福必会长长久久。
是以这次回来,柳嫣才强忍着醋劲儿,眼不见心不烦,免了冯敏一早过来的请安,要不是翠雯过来,她根本不想提这个分享她丈夫的人。
春鸢笑道:“谁要拦着了?至于学什么咱们倒是可以建议一下,奶奶不是从西州买了几套新的闺训吗?咱们还没给冯姨娘送土仪呢。”
“你不说,我倒忘了,就拿一套闺训给她,那个字也好,正好可以练练。”
冯敏看了看翠雯带回来的一套十几本书,拿起最上面的一本翻了翻,漂亮的正楷印成蝇头小字,全是女子该如何如何,看得人眼晕。她才从蒋夫人那里请安回来,也收了一堆东西,有吃食有器物,对比下来,柳嫣送得东西就叫人费解,难道是听说大爷教她认字吃味了,特来敲打?
冯敏端坐在上首,不解地看向翠雯,翠雯笑道:“是奶奶听说姨娘在学认字,特意送给你的,叫姨娘没事学学上面的道理,对咱们只有好处。”
“难为奶奶想着我,这一套书不便宜吧,我早上过去还听说奶奶舟车劳顿,身子不适在歇息,这才一个时辰不到,就知道我在学认字,还送了我书。”冯敏口吻平淡,似乎随口闲聊,翠雯却听得心虚,以为冯敏下一瞬就要问她吃里扒外的罪了。
却不想,姨娘好似真就随口说说,挥挥手叫她下去了。冯敏看着翠雯走出去的背影,心想还不到时候,随即收回视线,认命地拿起一本开始认字,管它好书烂书,能让她把字永远印在脑子里,就是好书。
刺史府两位女主人都回来了,冯敏还是之前的生活,不过她猜对了,蔡玠没办法像之前那样每天来检查她的字了,他三四天才来一回,一来必缠着她做那种事,折腾起来便没完没了。冯敏胆子大了一点,被弄狠了就咬他,结果换来更激烈的顶弄,看她快哭了,他又缓下来,动作温存,“怎么了?”
“还有……三十六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越欠越多。
“你倒会算。”他笑,低头亲亲她的唇,感觉滋味不错,又含了一下,“每晚前两次不算,从第三次开始计,不然算什么惩罚?”
冯敏又想哭了,明明就是个无赖,还装的那么正经。她心里骂人,嘴巴咬紧一声不吭,换来他不满的一顶,感觉她颤的厉害,舒心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