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人能装,她的包也能装。
她一出手就是俩储物袋,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吃席时没少打包剩菜回去喂野狗,果子塞完,带队长老以为她要停下了。
谁知她手一抬,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排带盖大杯子。
不是,哪个修士随身带这么多杯子啊?
秦千凝没空解释这是买日用品时找店家讨价还价拿的赠品,拿起茶水壶吨吨就是一顿灌,清扫干净桌面后,她才对看呆了的带队长老道:“快走快走,正好给他们补补。”
带队长老心情很复杂,难说是为宗门喜得这种人才而高兴,还是为修真界未来年轻人的风气担忧。
*
他们这边的忙碌,掌门丝毫不知。
他枯坐在椅子上,直到沙漏流尽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捡起传讯符,胡乱塞进袖中,踉跄地往外面走去。
宗门大殿位于万壑宗最高的那座峰,峰顶平坦,十分辽阔,几可跑马。大殿周围鳞次栉比落着楼宇,弟子往来不绝,但除了有事汇报的长老执事等,无人靠近宗门大殿,所以众弟子只能看着掌门浑浑噩噩地走出大殿,一路向前,朝山峰边缘走去。
“掌门这是怎么了?”弟子们悄悄咬耳朵。
“如此魂不守舍,怕是接到了什么噩耗。”
“别吓我,什么噩耗能让掌门成这样,难道我们宗门要解散了?”
掌门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议论,他也无心顾及,走到山峰边缘,被强烈的冷风吹拂,他才稍微清醒了点。
乌金西坠,灼灼霞光染红了天际与云雾,劈头盖脸地罩住连绵的山脉,目之所见,万物都透着一股凄烈而荒芜的美。
他心下茫然,不知前路在何处。
和大多数落魄小宗门掌门不一样,万壑宗自建宗以来,每一宗掌门都以道心起誓,要尽心尽力为宗门弟子着想。他承前人之志,不尸位素餐,不为己谋私,平等地对待每一位弟子,希望能为出身不好资质平庸的弟子减少点阻碍,正如上任掌门对待自己那样。
他悲恸过度,一时思绪纷飞,想得很杂。
他和历任掌门不一样,他的心更大,他想宗门走得更远一点,想内外门弟子慢慢减少差距,想尽己所能砸碎一点层层阶级的壁垒,可终究是痴人说梦,贪心妄想……
他想得入神,丝毫没有察觉有人在靠近。
直到来人开口唤他的名字:“刘万章?你怎么了?”
他从越陷越深的情绪中抽离,慌忙回神,转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彻底清醒。
“沧尘?”所以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是吗,他一定还没睡醒,要不怎么会看到数年未曾露面的沧尘。
沧尘看着他,表情很不快。
没错,沧尘是爬上来的。
郢衡和温恪常年不在浮银峰,就他一个孤寡地住着,等了许久没等到秦千凝回峰,只好收拾收拾包袱下山,一打听,好么,一声不吭就把自家孩子推出去大比了。
作为一个凡人,上下山有多麻烦自不必提,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求人带他上山。
于是他在山下歇了一日,又去食堂装了馒头饼子,背上行囊往宗门大殿所在的峰头爬,就是为了亲自找掌门算账。
费劲儿地爬上来后,还没来得及撒气,就见到掌门这个鬼样子,他心中立刻担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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