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渭的计划是,提前在姚家安装隐蔽的摄像头,将吴方林灌醉到带到姚家,拍下他强迫姚小桃的画面,再以此胁迫吴方林,不听话就把这份性侵实证交给警察,让吴方林和吴有根一家一起完蛋。
但在案当天,吴方林醉酒后到了姚家,姚小桃激烈反抗,且吴方林因为醉酒,生理欠缺,当晚性侵未遂,而他现了屋里的摄像机,并迅猜到这是吴渭的东西(全村只有吴渭有这个),认定是姚小桃和吴渭联合起来害他,要去砍死吴渭,结果被守在屋外的吴渭闻讯后直接进屋,用刀捅死。
顶替吴渭入狱的事是姚小桃和姚父自愿的,认为杀了吴方林的人都是他们的恩人。
事件过后,姚小桃经吴渭安排进了商贸公司,开始学习水绣,事情开始起变化是在两个月前。
吴渭有意无意地会暗示她,他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应该懂点事,给点回报。
姚小桃一开始以为是要钱,便自愿降低了做水绣能拿到的薪资和分成,吴渭后来直接跟她说,村里女人都会的事不止水绣,其他你也应该学一学,姚小桃这才知道是要跟他上床的意思。
她拒绝了两次,后来吴渭给她看了一段视频,是吴方林被杀的那个晚上对她的强迫过程,虽然最终没有得逞,可是姚小桃慌乱,被撕扯的受辱过程却记录了下来,吴渭说,这段视频要是传出去了,你这辈子就毁了。
姚小桃被迫跟吴渭生了关系,就跟村里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只是她不知道,这里面的所有人,有多少是自愿的,又有多少是像她一样被迫的。
她受不了吴方林,也一样受不了吴渭,他们两人没有区别,用不同的手段在做一样的事情,就算她自己的后半辈子不过了,也要把这件事揭出来。
笔录就到这里,秋焰看完,办案的警察叹了口气:“这姑娘糊涂啊,要是吴方林那案子当时她就能说实话的话,哪来轮得到今天。”
秋焰没有表评价,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往前追溯批判自然是容易的,可是处在姚小桃的位置,她也预料不到所谓“帮”她的人其实就是恶魔本身。
秋焰送还笔录,对警察说:“我这里还有一份补充证据,证明吴渭以职务为由,控制碧水村的妇女跟他保持不正当关系。”
秋焰还没来得及去找梁涓涓,但既然邮件里坦陈他可以对这些录音证据做主,那么秋焰选择交给警方,加上姚小桃的报案笔录,是一份很有力的吴渭犯罪证据。
当然,里面提到的事情都还需要经过警方调查,但是案子到了这个严重程度,他认为这里的警察再也找不到和稀泥的借口。
警察在仔细查看过邮件和录音内容后,当即联系梁涓涓过来,分别跟她和秋焰做了笔录,秋焰的部分很快结束,梁涓涓耗时良久,林江涯和姚小桃还没走,在外头等着他们,今天整个春雾镇派出所都围着他们几个人转,秋焰去跟所长聊了会,一致认为这起案件在立案后很有可能会被梨川市局接管。
这是好事,更多的警力用来调查,更快可以查明真相。
笔录做完后已经到了夜里,林江涯做东,四个人就在镇上找了个地方吃饭,梁涓涓现在的气色远不如那回在市集上见到的样子,秋焰跟她和姚小桃说:“其实要谢谢你们可以站出来指证他,这么做很勇敢,真的。”
姚小桃说:“村里那些人,都把涓涓姐当敌人,她们真是蠢透了,明明自己也是受害者,却要把另一个受害者当眼中钉。”
梁涓涓没什么胃口,喝了碗汤就放下了,怔怔地不说话。
姚小桃说:“我已经想好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亲眼看着那个人进去,就带我爸离开这里,去外面打工,找个工厂上班也好,做服务员做保姆也好,总能养活自己,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
梁涓涓突然抬头看着姚小桃:“好啊,打工,去外面。”
姚小桃说:“涓涓姐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啊?我们还可以有个照应。”
梁涓涓下意识看向秋焰和林江涯,秋焰说:“我也赞成,离开这里,有手有脚能吃苦,外面怎么样都能生活。”
梁涓涓说:“是啊,村里那些男人出去后都再也不回来,我们也可以走出去。”
秋焰很高兴看到她们这样的变化,人是活的,既然在山村里没有出路,那就换个地方重新来。
吃完饭林江涯开车送她们回去,返程的时候林江涯问秋焰:“你这回咋安排?诊所不能住了,是不是上我那儿?”
秋焰说:“行,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林江涯说:“教职工宿舍,条件简陋了点儿。”
秋焰记起一直没跟林江涯说他和温遇河的事,虽然温遇河突然就停了诊所跟他走了,但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他并没跟林江涯坦白过,每回电话也都顾着聊工作,很少聊私人生活。
他决定跟好朋友坦白:“那个,老林,其实我和温遇河不是朋友……”
林江涯大吃一惊:“啊?但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秋焰说:“他是我男朋友。”
林江涯:“……”他反应慢了几十拍,然后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猛拍大腿:“我就说呢!你俩住诊所的时候,我还想过这晚上怎么睡的,楼上那么窄的地方,这得关系好成啥样才能挤一块啊……我还是想象力太贫乏,光记着你俩关系好,完全没想到竟然能这么好。”
秋焰忍不住笑:“对不起,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就……不知道怎么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