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秋焰突然问:“你老实告诉我,那次利江澎检举你私自去落英山看利宁,你有没有去?”
旁边的人没有立即否认,而是过了一会,问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问的这个问题?”
秋焰看他一眼:“不管什么身份,所有身份。”
温遇河缓缓说:“去过。”
“果然,”秋焰点头:“但我不明白,你的那些不在场人证是怎么做到的?那天不是第一次去好运来面试吗?他们就帮你做伪证?”
温遇河坦白:“豹哥以前就认识,是我刚入狱时候的狱友。”
秋焰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了……”他自嘲:“温遇河,你的表演天分真是可以。”
“可以什么啊,”温遇河也自嘲:“所有费尽心思骗你的玩意儿,到最后不都还是被你识破了?”
隐瞒身份,隐瞒行踪,隐瞒私下查案,最后都被秋焰撕下伪装,并还自己跟着一起投入了进来,秋焰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儿吗?”
“什么?”
秋焰说:“你先答应,不,你必须答应。”
温遇河不说话。
秋焰有些恼:“你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咱俩现在的关系还不够你答应的资格?”
温遇河没辙:“行吧,我答应你。”
秋焰这才说:“以后你不准骗我,不管什么事,都不能骗我。”
温遇河头扭向另一边,秋焰自顾自强调:“你可提前答应了的,不能反悔。”
温遇河对着黑漆漆的窗外叹了口气。
车径直上山,一直开到距离利宁墓地最近的地方,而后下车步行。
山里的风雪愈加猛烈,毫无章法又来势汹汹,秋焰拽住温遇河的胳膊:“你怎么穿这么少。”
温遇河身板挺直:“还好,我不冷。”
他侧身看秋焰:“你是不是很冷?”
秋焰刚想说不,温遇河伸手揽过他的肩膀,他没说话,只是紧紧裹着人大步向前,秋焰觉得自己浑身都开始热。
整个墓园只有极其幽暗的路灯,几乎看不清前路,秋焰记得温遇河现在在昏暗的地方看不清,便当了他的眼睛,待下到利宁墓区的石板台阶,温遇河突然顿住,低声对秋焰说:“看,他在。”
即便这么糟糕的天气昏暗的灯光,都能看到前方有个墓碑前坐着个人,似乎已经坐了许久,身上的雪已经落了厚厚一层。
那雪人缓缓转头,看到两人似还笑了笑,说:“温遇河,你也来了。”
待走近,温遇河看到江小杭的身前放着一束香雪兰,这个季节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搞到的花,江小杭似乎已经冻僵了,艰难起身,跟温遇河平静对视。
温遇河说:“你为什么要杀人?”
江小杭却问:“我杀了谁?”
“连星回。”
江小杭满脸都是冷笑:“连星回?他长成那样,我都把他当成阿宁,好不容易得到他,爱他都来不及,我怎么可能杀他?我怎么下得了手?”
秋焰听不下去:“蛋糕是不是你买的?外层糖霜添加的防冻剂是不是你弄的?连星回死于乙二醇中毒,这件事又如何解释?”
江小杭转向他,说:“对,是我买的,是我加的防冻剂,那又怎么样?我亲手把有毒的蛋糕喂给他吃了吗?你看到了吗?”
“要解释要狡辩,对警察去讲吧。”温遇河觉得江小杭已经疯了。
江小杭却置若罔闻:“温遇河,你想不想利江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