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引……向引……”他胡乱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又堵住他的唇。
月明晦绝对是喝醉了。向引想。
刚刚,小厮们就说要月明晦喝醒酒汤。此时接吻,他也尝到了他嘴里数种烈酒混合的味道。与和顺的合卺酒完全不同。
而且……
如若不是喝醉,月明晦怎么会突然哭了呢?
除开酒味,向引还尝到了眼泪的味道。那水滴先是落到他脸上,然后顺着滑落到了嘴角。
他睁开眼睛,看见月明晦近在咫尺的眼底,是一片水光粼粼的猩红。他被吻得缺氧,甚至第一反应,以为月明晦的眼睛里流出了酒来。
那真的是如酒液一般辛辣又浓烈的情绪。痛苦有之,悲伤有之,狂喜有之……只有醉鬼和疯子会同时有这么多矛盾的情绪。
是了,还有可能是神蚀作。
不管怎样,向引抵住他滚烫的胸膛,抵开一些距离。他想,虽然月明晦什么样儿自己都见过了,但他应当是始终都不愿意被自己见到这样的狼狈的。
见到他哭,这甚至都还是第一次。
“寒央君……你喝醉了。”很久没有叫出这个称呼,向引有点不习惯。他低喘一口气,“还是说,你又神蚀了?”
月明晦抿起眼帘,又有成串的泪珠滴落,他长得冷,哭起来更是有一种破碎的残美感觉。他只是摇头。
向引见他不像神蚀的状态,便确定道:“醉鬼都说自己没醉。所以你肯定是喝醉了。”
月明晦:“……”
他睁开眼睛,眼底刺目的猩红已经消退。他的视线越过向引的肩膀,看向床边的小几案,上面放着两个酒杯。
“嗯。我没醉。”他顺着向引的话说,一手揽住向引的腰维持平衡,一手捏过两个酒杯来。
重量不对,他垂眸一看,眼中蓦然闪过一丝痛色。
有一个酒杯已经空了。
月明晦仰头把另一杯中灵酒一饮而尽,强势地扳过向引的脸,又压下来吻住了他的唇。他以口渡酒,酒液沿着两人胶合的唇间滑落。
向引吃惊地眨了眨眼,喉结上下滚动,咽下了这一口灵酒。这,算喝了合卺酒吗?
月明晦分开唇,却伸舌,连沾染在向引唇纹间的酒液也不放过,都轻轻舔舐干净,舔得专注又缱绻,饶是向引上一世跟他无数次亲密过,也硬生生被这色请的吻法激得头皮麻。一百二十年前,月明晦就这么会了吗?
月明晦终于放过他嘴唇,转移阵地,手指撩开他的额,唇落在他额头眉间处,长长一印。
“对不起。”月明晦最后说。
“?”向引莫名其妙。
没头没脑的,这果然是喝醉了吧?
这时,门外传来小厮敲门声。
月明晦伸手扶住向引的后脑勺,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肩上。
“进。”
小厮低头禀报,“少阁主,月姑催您过去了,说宾客们都还在等您。”
月姑。向引敏锐地捕捉到这两个字。
月明晦直接道:“不去。说我醉死了。”
向引:“?”刚说没醉的是谁?
小厮影影绰绰地看见床上两人身影交缠,立刻了然,一定是少阁主脸皮薄,不好意思直说!